“怕是你……出不去了!”齐韵儿敛眸,“现在就去吧!”
皇帝知道阿鸾喜欢摸黑出宫,既然要留她侍寝,自然不会让她走,现在出去倒是还有些可能。
可她们终究想得太乐观了,出了寝殿,出不了宫门。
连这破落的宫门外头,也立了不少侍卫,一个个配着刀剑,墙头更是每隔一定距离配备了弓箭手,这般严阵以待,就是为了防范阿鸾这个女流之辈。
真是煞费苦心!
“出不去了!”芳泽说。
阿鸾挑眉,“我若是要出去,就凭这些人,能拦得住我?虽说不能毫发无伤,但总归是拦不住我,只是姐姐在这儿,我倒是不敢轻举妄动。”
“其实,主子将最坏的结果都想到了,只是她不曾料到,竟然真的会发生这样的事情。”芳泽无奈的摇头,“你能想象,主子内心深处的崩溃与失望吗?”
入宫之初,满怀期待,其后渐淡,终归平静!
原以为,皇帝就算不宠她,终究也是位明君,可谁能想到,明君不干好事,竟也生出了这般龌龊的想法,行如此肮脏之举。
齐韵儿是失望的,很失望!
“你打算怎么办?”芳泽问。
阿鸾坐在台阶上,“你回去伺候着,我倒是要看看,这些人要守我到什么时候?”
宫里的消息,很快就会传出去,慕容珏理该收到消息了。
寝殿内。
芳泽疾步转回,“主子,您好些了吗?”
“都准备好了吧?”齐韵儿问。
芳泽颔首,“您放心,自打尚书府受了无妄之灾,齐大人就已经做好了准备,依着您的吩咐,该备下的都已经备下,可是主子……万一让皇上知道,这便是欺君之罪!”
“欺君之罪又如何?”齐韵儿目色狠戾,“往日里总觉得,平淡度日便罢,如今我才晓得,你不去争就得死,你不去做,别人就会欺上你,让你无路可走。”
语罢,齐韵儿瞧着芳泽面上的红肿印记。
芳泽下意识的别开头,免得主子瞧见了,心里更难受。
“去准备吧!”齐韵儿瞧着门口方向,“阿鸾,还在外头?”
芳泽颔首,“大概是杠上了,但是顾忌着主子您的身子,倒是没敢轻举妄动。”
“阿鸾,心善。”齐韵儿说,“原是我想庇护这丫头,临了临了的,她倒是成了我的铠甲,我反而成了她的软肋,真是人算不如天算。”
芳泽苦笑,“您与鸾姑娘的情意真好。”
“相互的,她待我以性命,我必护她以性命。”齐韵儿叹口气,“你快去吧!”
芳泽行礼,悄然退出了寝殿。
台阶上,阿鸾依旧坐着,就跟门口和墙上那些侍卫,大眼瞪小眼。
确定阿鸾还在宫里待着,宋云寂便觉得自己的话见效了,如此一来,阿鸾即便不愿跟他,也不会离开皇宫,随慕容珏去那万里之遥的边关。
他得不到的,旁人也休想!
直到夜幕垂沉,宋云寂慢条斯理的进了宫。
谁都没想到皇帝还会来临幸齐贵人,早前借势来踩两脚的宫妃,委实吓得不轻,毕竟有贾妃的例子在前,谁都不想赴其后尘。
“皇上!”齐韵儿面色惨白的行礼。
宋云寂环顾四周,寝殿内透着隐隐的甜香味,应该是刚用过点心之类,只是……桌案上搁着些许花生壳,却没瞧见阿鸾的踪迹。
“阿鸾呢?”宋云寂问。
齐韵儿先是一愣,而后抿唇解释,“阿鸾身子不大舒服,吃过饭之后就回房休息了!”
“当真?”宋云寂显然不信。
天一黑,他的阿鸾就会飞走,飞出宫墙,飞出城门,飞得那么高,他怎么都抓不住她……
“是!”齐韵儿行礼,“皇上若是不信,可自己去看!”
宋云寂拂袖转身,大步流星的朝着外头走去,直奔阿鸾的房间。
屋子里点着一盏豆灯,风从窗户虚掩的缝隙吹进来,惹得室内影影绰绰,光影斑驳至极。
宋云寂进来的时候,阿鸾正在屏风后面沐浴,氤氲雾气腾然而起,伴随着清晰的水声叮咚,光影里的人,正在百无聊赖的拨弄着洗澡水。
那一瞬,随行的小太监快速退出房间。
房门快速合上,屏风后传来阿鸾的低喝,“谁?芳泽?”
一般情况下,能随意进入阿鸾房间的,除了齐韵儿就是芳泽,再有便是打扫的宫娥。
宋云寂缓步朝着屏风走去,及至屏风边上,他清晰的瞧见阿鸾背上的血痕,伤势未愈,伤口结痂而愈显狰狞可怖,足见当时交手的惨烈。
她是真的,差点死在外头!
“阿鸾!”宋云寂动情的低唤。
阿鸾蓦地双手环胸,背对着他蜷起了身子,仿佛想起了什么,兰指轻弹,指尖的水珠瞬时射穿屏风,桌案上的烛火应声熄灭。
室内,骤然陷入一片漆黑之中。
“阿鸾!”宋云寂上前,毫不犹豫的圈住了她,“阿鸾!阿鸾!”
他就这样,一遍遍的喊着她的名字,怀里一空,她竟如泥鳅一般滑脱,宋云寂骇然变了脸色,“阿鸾,别走!是朕!”
只听得趿着鞋慌乱小跑的声音,紧接着人影闪出了屏风,似乎是要朝着房门口跑去。
宋云寂急了,“阿鸾?”
房门紧闭,外头的人绝对不会进来。
这宫里就那么点事,谁的心里不是跟明镜似的?皇帝和宫里的女人,除了繁衍子嗣,还能有什么勾当?多少女人恨不能得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