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管宫外如何,阿鸾尽早回了宫。
回去的时候,齐韵儿坐在院子里的花架下,若有所思的瞧着漆黑的墙头,阿鸾落下的时候,正好立在她身后。
“你今儿回来得早,所以瞧见了。往常你没回来的时候,主子就是这样坐着,等着你回来!”芳泽低声说,“当然,在你回来之前,她就会回寝殿,怕你瞧见之后会难受,再假装第二天早起。”
阿鸾敛眸,“我……”
“你的伤,如何?”芳泽问,“外头的大夫,可有法子?听说一些民间大夫,有些偏方,你可以试试看,说不定专治这些疑难杂症或者奇毒之类。”
阿鸾笑了笑,“无所谓了,只要姐姐好好的便罢!”
说着,阿鸾疾步上前,“姐姐!”
齐韵儿吃了一惊,“今儿怎么……回来就好!”
“外头风大,饶是天气还未冷,也该仔细着身子,你可不是一个人。”阿鸾笑着搀起她,“回寝殿去吧!正好阿鸾有事要跟姐姐说。”
齐韵儿点头,“走!”
进了寝殿,芳泽去准备茶点。
阿鸾搀着齐韵儿坐下,“我走之后,皇帝没为难你们吧?”
“没有!”齐韵儿摇头,只是……阿鸾的面色,似乎比出去之前,好了些许,“你有什么事要同姐姐说?是不是你找到解药了?”
阿鸾笑道,“差不多,我遇见了一位神医,他帮我处理了伤口,约我明日再去祛毒,不出三日就能让我痊愈,所以姐姐放宽心,我没事了!”
“当真?”齐韵儿不放心,“你真的不是在诓姐姐吗?”
阿鸾轻嗤,“姐姐如今连我的话都不信了?”
“报喜不报忧,我还不知道你?”齐韵儿白了她一眼,“明儿你解开伤口让我检查,待我确定你的伤口的确在愈合,我才能相信。你会说谎,伤口不会!”
阿鸾捂了捂自个的小臂,含笑点头。
好在,皇帝今夜不曾过来,据说是歇在了御书房,也未曾翻牌子。
大概是身上的毒真的被压制住,阿鸾倒是睡得不错,心里也跟着踏实不少,恍惚间,好似想起了一个人来,直到黎明前的那道光亮,兀的落进了眼里,她才想起来。
那是,慕容珏的脸。
她,踹了那人一脚,却仗着他身边的人,找到了活下去的机会。
这算不算,以德报怨??
今日,有雨。
雨声潺潺,夹杂着阵阵凉意,将昨日的燥炎驱得一干二净。
宫外来了消息,今天夜里阿鸾见完云中客之后,还得出城一趟,所以时间上会特别着急,但是她没办法,既答应了司云送她一条命,可不就得做到嘛!
关于司云的事,阿鸾一个字都没有告诉齐韵儿。
说了,其实没什么,毕竟司云已经是齐大哥的妻子,但是阿鸾不想这么做,有些形象树立起来不容易,一旦崩塌就再也捡不起来了,何必呢?!
下过雨的御花园,别有一番风味。
阿鸾神使鬼差的坐在那日的亭子里,瞧着周遭的一切,脑子里有些浑浑噩噩,也不知是否因为中了毒的关系,抚着小臂的时候,她又想起了慕容珏的那张脸。
论容色,他委实是她见过的,最为俊俏的男子,眉眼俊俏而清冷。
“也不知道好了没有?”她低声呢喃着。
回廊里,慕容珏目不转瞬的瞧着她捂着小臂的姿势,心头略微一沉。
雨声哗然,他撑着伞走到亭子外头,瞧着伏在桌案上,百无聊赖的拨弄着黑白棋子的人儿,“下这么大的雨,还在这儿等着人下棋?”
阿鸾猛地直起身,不敢置信的望着他,“你、你为何在这儿?”
“我为何不能在这儿?”慕容珏反问。
阿鸾扯了扯唇角,下意识的收起了受伤的那只胳膊,对于习武之人而言,有些细节是瞒不过眼睛的,所以她得避开些许,“你……下朝了?”
“是!”慕容珏应声。
雨珠儿打在伞面上,发出哔哔啵啵的声响。
两人静静的站着,好半晌都没说话。
直到……
“我,可以进来吗?”他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