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跟燕支勾结,我便晓得,他迟早要走这一步,没想到还真是送巧了!”靳月皱了皱眉,“娘,我回来之事,您同皇上打声招呼,请他莫要张扬。我料想宋宴应该在准备中,这段时间必定会冒头!”
太后紧了紧她的手,“你定要小心,他是个疯子!”
“我知道!”靳月笑了笑,“您要相信月儿!”
太后叹口气,“娘相信你,也担心你啊!记住了,莫要逞强,若是形势不对就赶紧撤,我就不信了,大周朝千军万马,还宰不了他一个宋宴!”
“是!”靳月起身,“娘,我先回去了,您好好休息,以后夜里别做这些活,您还得留着眼睛,瞧瞧我的儿子和女儿,是不是?”
太后瞥了一眼立在门口望风的芳泽,“知道了!”
靳月来得快,去得也快,一阵风似的,就没了踪影。
“把东西都收了吧!”太后拂袖落座,“哀家的安神汤呢?一并端来,哀家今夜怕是要睡不着了!”
芳泽笑着行礼,“是,奴婢这就去!”
公主回来了,太后娘娘确实要兴奋得睡不着,若无安神汤,怕是明儿会身子不适。
月照就在宫墙外候着,“大人!”
“你说细柳当初,就是在燕王府内碰到宋宴的?”靳月问。
月照紧了紧手中剑,“是,属下去得有点晚,当时宋宴那狗贼已经重伤了细柳姑娘,不过狗贼也落不得好下场,中了细柳姑娘的暗算,负伤逃离!”
“后来细柳去了何处?”靳月问。
月照摇头,“不知!那日我将细柳姑娘送到靳氏医馆,谁知细柳姑娘竟是跑了,属下也曾派人去找过,可惜一直没有下落,至今不知是生是死。”
“她是个聪明人。”靳月立在熟悉的街头,四下都是黑漆漆的,唯有那边的花街柳巷,依旧光亮无比,喧嚣热闹,与她离开时没什么两样。
若是死了,宋宴必定松了一口气,被人盯着的感觉,其实很不美好。
若是不知生死,宋宴即便知道,细柳不可能真的赢过他……也会一直提心吊胆,寝食难安。
“大人,您说要去何处找宋宴这狗贼呢?”月照不解。
城外都快掘地三尺了,也没有找到宋宴,城内……府尹大人和曹大人,怎么可能漏过什么?
“眼下是曹大人负责此事?”靳月问。
月照颔首,“是他!还有侯爷也帮着查找,终是没有任何动静,也不知这厮是不是死在那个犄角旮旯里,估摸着让蛇虫鼠蚁啃干净了吧!”
“若是就这样死了,倒也干净!”靳月朝着巷子口走去。
月照犹豫,“大人,您去哪?”
“去燕王府!”
月照猛地顿住脚步,“大人?”
靳月没说话,径直往前走。
昔年巅峰时期,燕王府门庭若市,如今萧瑟凄冷,连墙头都不知被什么东西,破开了些许,瞧着衰败不堪,翻墙而入,内里更是蔓草从生。
“想当年,来来往往多少奴婢,多少奴才?”靳月走在回廊里,青石板面已经被泥垢覆盖,应是下过雨之后,没人再来清理,风干之后显得格外斑驳。
月照紧随其后,“当年咱们为他们卖命,他们却从未将咱们当人看!若不是大人将咱们聚在一处,谁知道现在,我们是否还活着?”
进了宋宴的院子,月照指着花坛处,“当初细柳姑娘就倒在这个位置,是从窗内被震出来,伤得不轻,又中了毒,浑身都是血淋淋的。”
靳月点了一下头,进了房间。
满屋狼藉,委实让人感慨万千。
“大人,您是觉得那狗贼还会回到这儿?”月照不解,“在细柳姑娘失踪之后,曹大人和府尹大人,分两批重新搜索了燕王府,全然没有新的发现。”
言外之意,宋宴不可能躲在这儿。
“细柳一定是用了什么法子,否则怎么会如此轻易的,把宋宴引出来?”靳月环顾四周,景物都没什么变化,人的确没再来过这儿。
宋宴,会藏身何处呢?
“大人,先回傅家吧!明珠说了,您长途跋涉,再这样下去,身子会吃不消!”月照担虑的瞧她,“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,您得先顾着身子。”
回到傅家,靳月什么都没多说,洗漱一番便睡下了。
许是故国重游的缘故,脑子里有些浑浑噩噩的,一会是初入王府时的战战兢兢之色,一会是关在刑房里挨打的痛苦,顶着日头扎马步,练武,打桩。
最痛苦的,应该是同室操戈,自相残杀。
一起长大的一帮人,因为主子的命令,不得不杀死身边的人,相处了那么年,含着泪染上了对方的血,背上了对方这条命。
主子说:只要最强的那个,唯有强者,才能活!
靳月,活了下来。
谁知……
骤然坐起身来,靳月惊出一身冷汗,扭头瞧着窗外,天已大亮。
“少夫人?”明珠端着水盆进门,“怎么了?”
靳月掀开被褥下床,趿着鞋子走到桌案前倒水,“做了噩梦,梦到了之前在燕王府受训的日子,没什么大碍!”
“洗把脸!”明珠捏了把湿帕子。
靳月信手接过,眉心当即拧起,“这香味……”
“奴婢没放香油。”明珠慌忙解释,“您对气味特别敏感,所以奴婢哪敢往水里掺东西,左不过是后院那口井,前些日子不知哪个顽皮的丫头,撒了一捧花进去,底下人不防备,未曾捞起,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