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宫的时候,天早已大亮。
靳丰年在院子里来回的走,寻思着依她的功夫,不太可能会出事,怎么天都亮了还没回来?腻歪也不可能在大牢里腻歪,虽然平素喜欢胡闹,但也不至胡闹到这地步。
“靳大夫?”霜枝行来,“房中还是没动静,少夫人还没回来!”
靳丰年急了,“别是真的出什么事!”
“依着大人的功夫,不可能出事,许是有什么事儿耽搁了!”明影是绝对相信靳月的。
靳丰年一跺脚,“早知道这样,就不该放她出去,这下倒好,鸟出了笼子就不晓得回来了,打量着让我一个老头子,带两个孩子长大吗?她想躲清闲?门儿都没有。”
“不就是让你看会孩子吗?发这么长一串牢骚,不知道的还以为爹在外头,养了野孩子,不要我这闺女了!”靳月从树梢落下,稳稳站定。
靳丰年一颗心,随着她的落下而落回肚子里。
谢天谢地!
“你还知道回来,什么时辰了不知道吗?”靳丰年佯装怒气冲冲,拂袖而去,“以后再也不管你们这些小辈的事儿了,一个个都是不靠谱的白眼狼。”
靳月撇撇嘴,“爹,有事商量。”
“没得商量!”靳丰年头也不回。
靳月叹口气,将剑丢给明影,“主君说……”
脚步一顿,靳丰年的眉心狠狠皱起,终是转身回来,一张老脸满是黑沉之色,“说什么?”
“您不是不管我了吗?”靳月苦着一张脸,“可怜死了,爹都不要我了!”
靳丰年翻个白眼,“矫情一会就成,别给我蹬鼻子上脸,到底说什么了?”
在靳丰年的意识里,那主君就跟猪油蒙了心的瞎子似的,肯定没安好心。
“他让我去对付羽淑皇妃的母族。”靳月说。
靳丰年咬着后槽牙,“我就知道这老小子没安好心,把儿子关起来,把儿媳妇支出去当刀子使,这就是蔫坏蔫坏的老王八蛋!”
“我答应了!”靳月说。
靳丰年一愣,“答应了?你怎么能答应呢?这事不成,我不答应。”
傅九卿在大牢里待着,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出来,若是靳月有点什么事,傅九卿未必能赶得及,所以这事,靳丰年是绝对不会答应的。
“爹,您女婿的病怎么办?”靳月问。
靳丰年张了张嘴,话到了嘴边,愣是生生咽下。
“当初漠苍回南玥,何尝不是带了这点缘由,我知道你们都在努力的,想要拿到南玥的九尾草,可是爹,九尾草解毒有奇效,但是疗伤也是如此吗?还有,傅九卿的伤跟我的毒,是不同的,我中毒两年,他却是……自小便受了重伤!”靳月好歹也算是医馆里出来的,有些东西,还是知道些的。
但凡他们能找到法子,依着傅家的财势,绝对不会放任傅九卿带着病痛长大!
“爹,我不傻!”靳月望着他,“寒冰掌的伤,是内家劲道所致,夹杂了内力的混杂,傅九卿有内力护着,所以才能活到现在,但是护他和伤他的力道,早晚会决出胜负,到了那时候,便无力回天了。”
靳丰年不可否认,她所言不虚。
“爹,我想让他好好活下来,好好活着!”靳月道,“既然查到了对方已经入城,我就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。八皇子造反,大皇子夺位,跟我都没关系,唯有傅九卿……我保定了!”
靳丰年点点头,两人的感情,他是知道的,所以靳月这话,他挑不出刺来。
“月儿!”靳丰年语重心长,“爹希望你好好的,即便是为了傅九卿,也该好好的。若是有危险,早点跑,别犹豫,活着才有希望!”
靳月笑了,“爹,你闺女我,看着像这么笨的人吗?若是情况不对,我肯定是第一个先跑的,以前孤家寡人的,也就这么一群姐妹值得我奋不顾身,如今我牵挂的太多!”
有父,有夫。
有儿,有女。
“少夫人?”霜枝不免担心,“您要找的,是哑巴那群人吧?”
靳月点头,“据说已经入了城,估计是要跟某些人联手,主君的意思是,先救傅九卿,别的先放在边上。”
“属下去跟!”明影道,“原先的巢穴他们肯定不会再去,折兰留在咱们手里也没什么用处了,但是带出去当个饵还是绰绰有余的。”
靳月瞧了一眼天色,“待天黑之后,带折兰出府,查到他们的位置之后不要打草惊蛇,立刻来报,尤其要留意他们是不是跟……八皇府勾结甚深!”
“是!”明影颔首。
都到了这会,宛若箭在弦上,不得不发。
最后一战便是点阅,在那天到来之前,七皇府必须静如死水。
石城内,风声鹤唳,草木皆兵。
大周境内,又何尝不是呢?
边关冲突不断,而京都城内,还在找寻宋宴的下落,花绪死了,可是女子军的姐妹们还在,同仇敌该,化悲愤为力量,誓要找到狗贼,血债血偿。
出了花绪之事,月照便留了下来,成日领着姐妹们,在花绪出事的地点周围转悠,然则快小半月了,竟没有找到宋宴的蛛丝马迹。
“月照姑娘!”
树梢上,忽然落下一人。
月照退后一步,瞧着眼前的人,倒是有几分熟悉,只是……
“我是细柳。”细柳开口,俨然恢复了最初,出现在燕王府时的样子。
对于这个名字,月照并不陌生,“细柳姑娘?难怪看着这么眼熟,你竟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