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月从将、军、府后门进去的,衣念领路,悄悄的来,没有惊动任何人。
“主子已经没什么大碍了,巫医来瞧过,血止住了,就是这小指……”说起这个,衣念下意识的红了眼眶,转而哽咽道,“七皇妃,奴婢能求您点事吗?到时候见着主子,您可莫要再提,免得伤了主子的心。”
靳月点头,“我知道。”
刚进院子,众人便停下了脚步。
靳月站在门口,瞧着披了外衣站在檐下的拓跋熹微。
往日里意气风发拓跋姑娘,前些日子还在北寺大显身手,今儿却盯着手上的纱布发愣,没有往常的红衣妖娆,今儿的她穿着一身靛蓝,整个人瞧着极是忧郁。
“主子!”衣念上前行礼。
拓跋熹微低声应了一声,然则视线在触及靳月的瞬间,几乎是下意识的将受伤的手,快速收到了身后,冲着靳月挤出一抹微笑,“七皇妃怎么过来了?门童竟也没有通报。”
“我是从后门进来的,所以不会有门童通报!”靳月上前两步,瞧着她单手掩在身后的动作,扯了扯唇角,一脸的戏虐之色,“我呢,是来看热闹,顺便嘲笑你一下。”
衣念面色一紧,“七皇妃?”
“下去吧!”拓跋熹微抬手。
抬的,是那只受伤的手。
明珠和霜枝拖拽着衣念退下,周遭没什么人,正好给靳月和拓跋熹微留个空间。
“少了一根小拇指,其实也不算什么,手还在……命也还在!”拓跋熹微晃了晃自己的左手,小拇指的位置,有了显而易见的空缺。
靳月面色微沉,“岁寒说了……”
“事发当时,我落了单,原以为在石城之内,没人敢动我,却不料还是失算了,在此之前……我的确是太自傲了。”拓跋熹微幽然吐出一口气,“我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,就是整个人昏昏沉沉的,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,只觉得身子不受控制。”
靳月有些不解,“你说什么?不受控制?”
“手脚不听使唤,耳朵里一直有人在叫我的名字,一遍又一遍。”拓跋熹微努力的回忆着,“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,大概我是习武之人,在最后关头保持了一丝清醒。”
靳月瞧了一眼她的手,“所以手指便是在那个时候断的?”
“对方不罢休,既然擒不住我,便打算杀了我,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挡,刀尖削到了小拇指,我当时忙于奔命,什么都顾不得了。”拓跋熹微至今想起,仍是心有余悸。
疼痛让她脑子清醒,却没能让她的身子恢复自由,如果当时不是衣念带着人赶到,她未必能真的逃脱!
“所以到了最后你也没看到,是谁对你下手。”靳月道。
拓跋熹微有些犹豫,可能是觉得面子有些过不去,但最后还是点了头,“我什么都没看见。”
“那你在失去行动能力之前,看到过什么?听到过什么?又或者意识到什么?”靳月追问,“你务必仔细想想,有没有看到大周的人?”
眉睫陡然扬起,拓跋熹微有些不敢置信的盯着她,“你如何知道?我当时是跟着一个穿着长衫的人进了巷子里,然后、然后我瞧着他的背影,看着看着便什么都不太清楚了,耳边好似什么声音都停了,只剩下有些人一遍遍的喊着我的名字……”
“是瞎子!”靳月揉着眉心,“是那个瞎子!”
拓跋熹微眉心微凝,“你说的瞎子是……”
“在大周的时候,有个瞎子给我算过命,还给我送过礼!”靳月自然不能直说,关于她姨娘的事情,她还得继续瞒着,“后来我来了北澜,这人竟然也出现在北澜,所以很抱歉,这件事可能跟我有点关系。”
拓跋熹微先是一愣,俄而却是满脸释然,“听说你在大周燕王府的时候,一人独挑离魂阁,连大周的皇帝,也险些封你为女、将、军。”
“陈年往事,好汉不提当年勇。”靳月笑了笑,“其实我两差不多,但我没有你的长远目光,我当时局限于燕王府,连心都困于一隅,看不到外面,看不到别人,最后连命都丢了!你不一样,虽然你是女子,可你心里装着北澜天下,可能在某些方面,咱们有冲突,但是……即便来日战场相逢,我相信你亦是光明磊落!”
拓跋熹微笑了,“你若太过了解我,那我……可要杀人灭口了!”
“杀人灭口,这四个字用在我身上不合适,等我生下孩子,咱们好好较量一番,如何?”靳月笑问。
拓跋熹微点头,“成交。”
许是担心靳月站太久会累,拓跋熹微指了指边上的栏杆。
二人比肩而坐,唇角的笑意皆消失无踪。
“跟我说说那个瞎子的事情。”拓跋熹微瞧着缺失的小指位置,“这是第一次,我不希望有下次,这种事情遇见一次就好,你可千万别撞上了!”
靳月定定的瞧着她,“若我说,你这是中毒了……”
“不可能,当时那人背对着我,而且隔了一段距离,就算要下毒,总归是要有点接触才行。而且,什么样的毒,能导致这样?”拓跋熹微眉心紧皱。
靳月挑眉看她,“你……想试试吗?”
拓跋熹微愣怔。
“如果你真的不相信,待你身子好些,咱们再去你那条巷子,我给你演示一遍,想不想试试?”靳月勾唇笑得坏坏的,“保证你终身难忘。”
拓跋熹微环顾四周,默默的凑过来,低声问,“你们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