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批的侍卫快速朝着林子涌去,谁都不知道里头发生何事,但都明白,能进这片林子的不是达官贵人就是皇族,是以谁都不敢大意。
靳月眉心微凝,紧了紧手中的箭,瞧了一眼下意识靠近她的岁寒,拂袖间最后一支箭落入壶中,连视线都未曾落在壶处。
瞧着是随心而为,可对寻常人来说,简直难比登天。
不远处的主君眉心微凝,赫然心惊。
“小月月!”岁寒许是有些紧张。
靳月知道,这小家伙是被敦贵妃之事吓着了,所以一听出事,就整个人便紧张得不行,宛若惊弓之鸟。
“没事的!”靳月低声宽慰,“跟紧我,别轻举妄动便是!”
岁寒面色微白,唇瓣紧抿,直勾勾的盯着远处的林子。
宋岚被抬了出来,瞧着面色惨白,整个人就跟泡过水似的,浑身汗涔涔的,连头发丝都是湿漉漉的,双目紧闭,宛若毫无生气。
“她死了吗?”岁寒忽然攥住了靳月的袖口。
下一刻,一双凉薄的手,快速拂开了他,那股子寒意瞬间挤入了靳月和他中间。
小家伙猛地抬头,骤见那张清隽无双的容脸,无悲无喜。
靳月知道他来了,倒也没在意,原以为傅九卿会站在边边上,谁知这泡在老陈醋里的狐狸精,直接窜到了她跟岁寒中间,挤得她身子一歪,险些一个踉跄。
腰间一紧,傅九卿圈着她,眼底掠过一丝浅薄的凉意,“慌什么?”
靳月:“??”
不是他横插一杠子,她能这般猝不及防?
“怎么回事?”主君冷着脸上前,面色黑得吓人,尤其是看到宋岚裙摆上的血,“伤着何处?”
侍卫当即行礼回答,“马惊了,宋侧妃从马背上摔下来,一直喊肚子疼!”
“快,找巫医!”
主君隐约能猜到,这裙摆上的鲜血是什么之故,是以眼底略略暗淡了一下,就在不久之前,宫中的雪妃刚刚失了孩子,所以……
因着宋侧妃出了事,今年的马赛便有些缺了味儿,尤其是听说宋侧妃所骑乘的这匹马,似乎被人动了手脚,众人更是惶恐不安,心头惴惴,也不知到底是谁做下的恶毒之事?
“这匹马……”靳月指着被抬回来的那匹死马,指尖都有些轻微的颤,“原本是我的!”
主君的眉心狠狠皱了皱,自然明白了靳月的意思。
宋侧妃不过是替罪羔羊,幕后之人要害的,原本是靳月这位七皇妃,又或者……是靳月肚子里,未出世的孩子。
谁都知道,一旦从马背上摔下来,不管是成人还是孩子,必有损伤!
傅九卿轻轻抱住了靳月,温声关慰,“莫怕,我在!”
这一幕落在主君和外的不是滋味。
七皇子夫妇刚回北澜,按理说要什么没什么,手中无半点实权,饶是如此,却还是被人算计,说起来……委实过分。
至于这背后算计之人嘛?
人人心里似乎都有了一个答案:大皇子——格里!
闹出这么大的事情,主君勃然大怒,再无心留在猎场,冷着脸便率先回了宫,酒节罢了,马赛也罢了,留下面面相觑的文武大臣,人人自危。
“主子?”衣念接过拓跋熹微递来的缰绳,仔细牵着马,“巫医说,宋侧妃肚子里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。那匹马发了性子,是因为被喂食了一些奇怪的东西,至于究竟吃了什么,还得等马场那边检查过后才能知晓。”
拓跋熹微把玩着手中的马鞭,“用他门大周的话来说,这叫自作孽不可活。”
原本,她担心靳月会因为骑乘这匹马而被算计,打算悄悄换掉这匹马,谁知道傅九卿当场宣布靳月有孕,所以在岁寒射那两支箭,吸引所有人注意力时,她便让人把最初的马牵了回来。
“主子,您说经此一事,主君会不会有所防范?”衣念低声问,“谁都瞧出来了,这件事摆明了是冲着七皇妃去的,左不过是让宋侧妃捡了便宜。”
拓跋熹微顿住脚步,瞧着傅九卿小心翼翼的搀着靳月上马车,神情略显落寞,“那就得看,有没有人趁热打铁,推波助澜了!”
衣念不懂,也想不明白,主子的心思……太难猜。
凄厉的哭喊声传出,一盆盆血水从室内端出,站在门外的大皇妃不由的变了脸色,再抬头,只瞧着身边的格里正幽幽的看她。
“大皇子?”大皇妃心惊,“此事同我无关。”
格里眼中满是嘲讽之色,却也没有多说一句。
宋岚的孩子,终究没保住。
马车内。
岁寒的脸色依旧铁青,整个人贴在车壁处,神情有些迟滞。
“怎么了?”靳月问。
小家伙眼神凄楚的瞧着靳月和傅九卿,“当日,是不是也这样?”
当日?
靳月想明白了,他说的应该是敦贵妃与雪妃之事。
“每个生命的逝去,肯定是伴随着鲜血的。”靳月抿唇,眸光微沉,“我们唯一能做的,就是不要让鲜血白流!你伤心也好,难过也罢,没了就是没了,要紧的是……我们都还活着,你母妃也还活着。”
岁寒点点头,“小月月,我想母妃了!”
“想她,就把她救出来。”靳月示意他坐过来,“你今日的表现,让你父皇很是满意,也让群臣都看到了你的能力,虽然这是件好事,但我也不得不告诉你,伴随着荣耀而来的……将是如影随形的危险!你会变成他人的绊脚石,必欲除之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