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的假的,还是要用眼睛去看,用耳朵去听,用心去感悟,才能最终分辨,就好像眼前的场景……
岁寒精致的小脸微微皱起,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敢置信,眼看着靳月立在墙根左顾右盼,然后幽幽的喘了口气,继而挽唇冲他笑。
靳月冲他眨了一下左眼,颇有几分痞子气,似乎是在告诉他,外头的守卫不过是一帮废物,谁也拦不住她。
“我说什么来着?”拓跋熹微叹口气。
岁寒鼻间哼哼,当即双手环胸,极是不悦的别开头,不去看徐徐走来的靳月,他只是个生着气的孩子,才不管他们大人的烦恼,反正……他就是不高兴。
“哟,还生气了?”靳月意味深长的笑道。
拓跋熹微努努嘴,“脾气不小,不好伺候!”
“那可如何是好?”靳月为难的皱眉,“要不,我先回去?等他气消了再来?”
拓跋熹微点点头,“唉,也只能如此了,毕竟你是个没良心的女人,人家待你这么好,出了事都不见你的人影,不生你气儿生谁的气?换做是我,肯定好好的揍你一顿。”
“小寒……”靳月笑呵呵的喊着他的名字,“我知道错了,能不能给个机会?”
岁寒转过身去,别以为他年纪小,听不懂她们的阴阳怪气,一个两个拐着弯的说他小气,哼!
“好了,我先回去,查查看昨天夜里到底发生何事。”拓跋熹微正色,意味深长的望着岁寒,“小九,你虽然是皇子,身份尊贵,但正因为这重身份,所以你不能太任性。寻常人家的孩子闹闹性子,最多被爹娘打一顿,关柴房里不给饭吃,可你不一样,知道吗?”
皇子太任性,是会要人命的!
岁寒面色一滞,没有再说话。
拓跋熹微冲着靳月点头示意,纵身一跃,翻墙而出。
“你以为自己孤身一人,却不是身边都是关心你的人。”靳月在台阶上坐下,“我跟你说会话。”
岁寒往边上挪了挪,不理她,这气儿还没过去呢!
“每个人都是这样,将自己所有的真实情绪,毫无保留的发泄给最亲近的人,因为你觉得不管你怎么作死,他们都不会离开你。”靳月单手托腮,煞有其事的瞧着他,“你敢对门外那些人发这样的脾气吗?”
岁寒眉心微蹙。
“过来!”靳月咂吧着嘴,从袖中取出一样东西,“喏!”
小家伙眼睛一亮,“你怎么……”
“我都说我会变戏法了,隔着大老远,我也能把大周的面塑,变到你面前!”靳月将小猴子面塑往他怀里一塞,“和解吧!”
“就一个……”岁寒鼓着腮帮子,眨巴着眼睛盯着她,却再也藏不住嘴角的欣喜。
靳月翻个白眼,“有还嫌少?”
“七哥怎么样了?”岁寒捏着手中的面塑,满面欢喜。
靳月瞧着他,心头喟叹,小孩子还真好哄,一点好吃好喝好玩的,就将之前的满腔怒火抛诸脑后了。
“放心吧,老毛病了!”靳月压了压眉心,“晨起之时,高热便已经退了,所以没什么大碍了!倒是你,这八皇府还住得惯吗?”
小家伙往她身边拱了拱,“我想跟你住!”
“我可做不了主,你家那父皇,至今看我还不顺眼!”靳月又不是傻子,岂会瞧不出来北澜主君的不悦,“不过嘛……你出宫也好,我会经常来看你的。”
岁寒瞧着墙头,“你日日爬墙吗?”
“后院倒是有个狗洞,要不你爬出来?”她嘿嘿的笑着。
小家伙哼哼两声,“我才不要爬狗洞呢!”
“我已经让人去查雪妃的底细,当然,我所说的底细,和你们看到的那些可能不太一样,明白我的意思吧?”靳月意味深长的看着他。
岁寒点头,“明白!”
“我们都在帮你,但难免会遇见从中作梗之人,你得明白,世间事并非事事顺遂,即便你是天之骄子,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。”靳月得先把丑话说在前面,“我们只能尽力而为。”
小家伙垂下眉眼,“我不相信母妃会伤害雪妃娘娘的孩子,母妃也曾失去过孩子,所以她知道丧子之痛,不可能再去害别人的孩子。”
虽然他知道,后宫原就是人心诡谲的地方,可他还是相信自己的母亲,不会做出那样丧心病狂的事情。
“己所不欲勿施于人。”靳月叹口气。
岁寒定定的望着她,“你也相信我母妃吗?”
“不,我只是相信你!”靳月眉眼弯弯,“不管她是不是做过,真相都在那里,所以我相不相信她并不重要,我只知道,无论怎样,我都得尽全力……保住你!”
岁寒垂着眼帘,将小脑袋靠在靳月的胳膊处,“如果是真的,我是不是……死定了?”
这话,靳月答不上来。
外头还在吵吵嚷嚷的,靳月挠挠额角,“这大皇妃抽的哪门子疯,为什么非要见到你不可?与其见你,还不如去见你母妃,现在竟有些本末倒置的感觉。”
岁寒点点头,“还真的……”
等等?!
“我知道了,她一定是冲着我母妃来的。”小家伙恍然大悟,“母妃说,若是哪日她出了什么事,让我出城去阿吉法师,说是阿吉法师有办法。”
靳月仲怔,“阿吉法师?”
“他是受人敬仰的法师,就住在城外!”岁寒急忙解释,“他每月都会进宫讲经,过些时候你便能见着了!”
靳月点点头,“那我先出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