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妃?”拂秀惊诧,慌忙将怀中的梅枝递给边上的丫鬟,冲上来用帕子捂住了燕王妃的指尖,“快,快拿药箱来!”
燕王妃推开了拂秀,帕子依旧掩着指尖,血色很快就透过了帕子,隐隐泛着艳色,“什么事?”
“皇上有旨,传燕王妃和小王爷上金殿。”太监并不多说,这是海晟之前就交代过的。
兹事体大,不敢妄言。
“皇上为何突然传召我与小王爷?”燕王妃有些犹豫,与拂秀对视一眼,心里有些隐忧。
太监躬身立在一旁,只等着他们启程。
“宴儿那头……”
“王妃放心,已经派人去请了,您这边请!”太监行礼,率先在前面领路,这是压根不给他们质疑或者置喙的机会。
无奈,燕王妃只好以更衣为名,先行回寝殿,算是拖延一下时间。
关上寝殿的门,燕王妃面色瞬变,“是不是跟御鼓有关?”
御鼓响,众人惊。
燕王妃亦是听得清清楚楚,如今皇帝派人来请她上金殿……妇道人家原就不该上殿面君,除非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,不得不让她出面。
了不得的事情?
燕王不在,燕王妃上殿,只怕是……
“王妃莫要思虑太多,也许皇上是有了王爷的消息,又或者是让小王爷……”拂秀顿了顿,许是觉得接下来的话有些不妥,便压低声音,“接任燕王的位置。”
心头咯噔一声,燕王妃张了张嘴,“你明知……”
是啊,她们知道,可皇帝不知道,许是真的要让宋宴接任燕王之位。
更衣完毕之后,燕王妃也不知怎么的,忽然想起了梳妆台上的那个盒子,之前进宫的时候没带着,后来让人去府内取来的,里面装着那些金色的枫叶发片。
“戴这个吧!”葱白的指尖抚过金色的发片,羽睫半垂,仿佛想起了昔年的美好,虽然有些事情身不由己,但宋云奎的确是宠她疼她,这些年半分都没有委屈过她。
拂秀愣怔,这东西主子惯来收着,算是燕王与燕王妃的定情信物,主子怕磕坏了舍不得,怎么今儿……
东西并不精致,只是这份心意足以让人欢喜。
“走吧!”燕王妃起身。
拂秀搀着她往外走,刚出寝殿门口的时候,隐隐看到前面有人影闪过,“好像是小王爷?”
“是吗?”燕王妃眉心微蹙,这背影一闪而过,瞧着好像是宋宴……又好像不是,看得不是太清楚,待行至金殿外的青石台阶下,她才看到上面的宋宴。
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,瞧着宋宴走得稳健,亦没有冲动之举,燕王妃提着裙摆徐徐而上。
原以为真的是皇帝要让宋宴接任燕王之位,谁知在金殿上,却见着一跪地不起的白净少年,燕王妃心头诧异,莫名有些心慌。
许是做贼心虚,她下意识的绕开了安康生,避得有些远。
行了礼,宋玄青抬手,“给他抬个椅子,身子还没好全,不能久站,免得到时候站不住!”
“是!”海晟自然知道皇帝的意思。
椅子抬来了,宋宴谢礼之后便坐了下来,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淡然自若之色。
“燕王妃!”宋玄青开口,“跪在殿中的这位少年人,复姓慕容,今儿一早他敲响了御鼓,状告当朝燕王也就是你的夫君,条条状状,陈列在朕的面前,朕没法子……只能当一回青天大老爷,来一次御前审案。”
心头咯噔一声,燕王妃骤然转身,不敢置信的盯着眼前的安康生,“他、他……”
有些眼熟,似乎是见过的,好像是知府衙门的人?!
慕容?
复姓慕容。
四个字,如同五雷轰顶,炸得燕王妃外焦里嫩,险些站不住。
多少年了?
梦魇缠身,不就是因为慕容一族吗?
之前不曾想过那么多,如今瞧着,这少年人还真是……越看越像慕容家的冤死鬼,果然,冤死鬼回来索命了,真是因果循环,报应不爽!
“罪民慕容安!”安康生不卑不亢,即便跪着,亦将脊背挺得笔直,不敢给慕容家的列祖列宗丢脸,“燕王妃,该还了!”
身子猛地后退一步,燕王妃呼吸微促,“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?”
“许是这个,能让你明白些许!”宋玄青将东西丢在托盘上。
海晟亲自端着托盘,疾步走到了燕王妃面前,唇角带着几分似笑非笑,音色低低的开口,“王妃娘娘,您仔细瞧瞧!”
呼吸一窒,燕王妃猛地攥紧了袖中的拳头,噩梦如潮般席卷而来,脊背上瞬时寒凉一片。
托盘上是两份东西,一份是她的亲笔,一份是当年从慕容家搜出的密信之一,这些密信原被燕王悄然收走,毕竟是构陷之物,理该毁尸灭迹。
谁知……
不是都烧了吗?
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?
“燕王妃觉得如何?字迹可一样?”海晟笑问。
燕王妃面色发青,神色依旧柔弱,“我……不懂你们的意思!”
“朕也不是太明白!”宋玄青捻着指间的扳指,“不如咱们都好好听着,到底是怎么回事?从头至尾,一一细说。”
语罢,宋玄青指了指满朝文武,冷戾的眸子,无温的扫过众人,嗓音凉薄而生硬,带了些许呵斥之意,“你们也都竖起耳朵,给朕好好听着!”
座位上的宋宴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