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凡有眼力见的,都不会在这种事情上,跟玉妃为难,而且朝廷上有不少臣子向天子自荐,所以根本用不着傅九卿一介商贾出身的平民,去为郡主送亲。
靳月倒是不担心这点,玉妃姐姐答应了她,自然是有把握的,燕王府早已今非昔比,所以掀不起大浪来,只能在背后暗戳戳的下黑手。
这,才是最可恨的!
夜色垂沉。
多少人借着黑暗,做下那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。
马车内,传出低哑的咳嗽声。
稍瞬,君山在外头行礼,“公子,到了。”
傅九卿面色苍白,缓步走出马栈的匾额,眉心几不可见的蹙了一下。
“老爷已经进去半个时辰了,大概是谈不下来的。”君山低语。
这话是真的,傅正柏制不住傅东临,因为傅东临想要的东西太多,野心太大,膨胀到了极点的欲念,早已不再局限于傅家。
厚底黑靴踩在木楼梯上,发出“吱呀”、“吱呀”的响声,诡异的气氛一点点的蔓延开来,墨色大氅将虚弱的人儿遮得严严实实。
房门被推开,傅九卿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。
傅正柏骇然起身,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我若不来,爹是不是该答应他,交出傅家所有的铺面和田产?”傅九卿进来的时候,裹挟着外头的冷风,桌案上的蜡烛瞬时距离颤动,满室光影斑驳。
拂袖落座,骨节分明的手,蜷在唇边轻咳。
半晌,傅九卿才抬了眼皮,正好迎上傅东临那双黑黝黝的眼睛。
他一身清冷矜贵的坐在那里,何其从容淡定,眸中沁着瘆人的寒,削薄的唇翕合着,发出冰凉彻骨的声音,“我……不同意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