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山:“……”
霜枝愣怔,仿佛明白了些许。
躲在拐角处的漠苍,极是烦躁的挠挠头,什么丢的东西,什么找回来?媳妇都跟着人跑了,还有兴致站在这儿发表感慨?这表妹夫,委实忒不靠谱!
想了想,漠苍决定去找靳丰年,靳月的相公不靠谱,那这假冒的爹……总归还有点心肝吧?
燕王府。
一切如旧。
靳月回来的消息,委实将所有人都震住,更震惊的,莫过于燕王妃,在她的认知中,靳月与宋岚闹得这么僵,已然到了敲御鼓,对簿金殿的地步,若没有万不得已的理由,是绝对不会再踏入王府半步。
“接回来的?”燕王妃捂着心口气喘,“委实是自愿回来的?”
拂秀颔首,搀着她往前走,“您自个去瞧瞧,不就知道了吗?”
然则,当拂秀搀着燕王妃站在小院的木门外,燕王妃的脸色瞬时变得难看至极,已然明白了其中因果,“所以、所以她想起来了?”
“回来的人皆讳莫如深,怎么问都不说,但是……”拂秀瞧着虚掩着的木门,“回来就进了这儿,想必不用多说,各自心中有数就好。只是苦了小郡主,据说郡主被踹了一脚,当场就吐了血,这会裴春秋还在给她治伤,委实伤得不轻。”
“当场吐血?”燕王妃面色发白,“谁下的手?”
拂秀叹口气,“傅家哪敢对郡主下手,自然是……元禾公主!”
是了,靳月现在是公主,哪里还是简单的傅家五少夫人。
“王妃,要进去吗?”拂秀问。
燕王妃咬咬牙,“先进去看看!”
进去,探探底再说。
院子里,靳月站在梧桐树下,光秃秃的树干,了无生机。
宋宴守着她,寸步不敢相离。
“两年多了,没想到还能回来。”掌心贴在树干上,记忆仿佛在倒灌,住在这里的每一个日夜,发生的每一件事,她都想得清楚明白。
无一例外,只有折辱和痛楚。
“靳月!”宋宴喉间滚动,忽然上前将她抱在了怀里,“别走了好吗?留下来。”
“傅家怎么办?”她问,“我终是从这儿出是吗?”
宋宴还能如何回答?
这是事实。
他与她之间,仅靠着先帝的遗诏而维持着,丝丝缕缕的关系,在皇帝废了先帝赐婚诏书的时候,那一丝丝的关系,便彻底的不复存在。
“月儿,是你吗?”燕王妃颤抖着声音问。
靳月面无表情的推开了宋宴,上前行了礼,“王妃!”
“月儿,真的是你!”燕王妃忙着拭泪,“你可算回来了,我这心也算是落回了肚子里!”
靳月只是淡漠的笑了笑,如往昔般寡言少语。
“对了宴儿,你怎么还把月儿往这带?”燕王妃拭泪嗔怪,“这地方……”
“这地方极好!”靳月道,“我想起的事情不多,有些还很模糊,所以在这儿多看看,兴许能更快的恢复所有的记忆。”
燕王妃愣怔,“你……还没完全想起来?”
“是!”靳月点头。
燕王妃神情微滞,“对了,岚儿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听听,这边喜极而泣,这边又开始了秋后算账。
“郡主她……”
“是宋岚自己上门找罪受,摔了一跤磕破了点皮,怪不了靳月。”宋宴先声夺人,打断了靳月的话,他握住她的手,一如之前傅九卿那般不愿撒手,“她这般恣意张狂,早晚是要出事的,如今让她好好歇着是最好不过,母亲勿要担心太甚,她到底是要嫁到北澜去的,性子也该收一收!”
燕王妃张了张嘴,愣是被堵得说不出半句话来,半晌才面色铁青的转身离开。
“走吧!”宋宴牵着靳月往外走。
以前她希望宋宴能带着她四处走一走,也叫人知道,她不是在唱独角戏,可现在呢?抽回手,靳月默默的将手掖在身后,“我自己会走。”
宋宴手中落空,心也落了空,他的靳月终究和以前不一样了。
沿着燕王府绕了一圈,靳月便以疲累为由,进了宋宴的院子,去暖阁里休息。
宋宴倒是想跟进去,却被明珠拦下。
“放肆!”宋宴低斥,可又不敢太过,毕竟靳月从傅家回燕王府,只带了明珠这么一个丫鬟,可见是心腹。
靳月回头,“我身上有伤,需要明珠帮着上药,待上完药,我睡一会,晚饭的时候再叫我!”言外之意,在此之前,你们都别进来。
“好!”宋宴表示尊重。
人都回来了,他还怕她再跑了?
毕竟,她已经放弃了傅九卿选择了他,不是吗?
待房门合上,明珠立在门口半晌没挪动步子。
“过来,替我上药!”靳月音色微沉。
明珠心惊,没想到大人所言属实,真的是要她帮忙上药?再瞧着靳月徐徐掀开外衣,内里的绷带委实有血色印出,宛若盛开的红梅,色泽鲜艳。
“出手教训宋岚的时候,伤口崩开了。”靳月从随身的小包里取出止血散,和一小卷纱布,“上了药之后,我歇会,你务必守住门口,不许任何人靠近。”
明珠颔首,“奴婢明白!”
深吸一口气,靳月扭头望着窗外,她的耳力极好,能清楚的听到外头回廊里的脚步声,以及侍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