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!这是你说的,若是本王拿回了九尾草,你却做不到……”宋宴转身就走,俄而在在门口顿住,“本王就让你去见阎王爷!”
裴春秋喉间一动,身上微凉,“是!”
如今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!
小童进来奉茶,“师父,小王爷走了?”
“等你的茶喝,天都亮了!”裴春秋有些腿软,拂袖落座,略有些晃神,“现在知道心疼,早干嘛去了?当年若是不逼着她,不就没这事了?”
小童不解,“师父,您说谁呢?”
“去去去,关你屁事!”裴春秋揉着眉心,“待会我写个安保员,你且悄悄送去靳氏医馆。”
小童嘟嘟嘴,“您都被丢出来了,我再去……保不齐能被打一顿!”
“屁话,让你从后门丢给四海就成,谁让你进门了?”裴春秋嘟囔着往外走,“蠢死了!”
小童扮个鬼脸,“谁让你不说清楚!哎哎哎,师父,您可千万别出去,外头现在闹腾得很,不安全。”
小王爷派人,到处搜刺客呢!
“刺客?”燕王妃披着厚厚的大氅,疾步走进了宋宴的院子,“府内怎么会混进来刺客,伤着哪儿了?”
宋宴就站在檐下,毕恭毕敬的行礼,“娘怎么过来了?我没事,到底是刺客还是贼,尚无定论。”
“没事就好,没事就好!”燕王妃松了口气,仔细的环顾四周,“人抓住了吗?是偷了东西还是伤了人?又或者是哪个侍卫,跑出来私会?”
最后那点,宋宴倒是没想到。
私会?
“武功很高,连我都追不上,按理说不太可能是府内的侍卫。”宋宴狐疑,“但是我追过去,就这么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……”
难道真是府里的人?
府内藏龙卧虎,对于燕王府而言,不是什么好事。
“娘,您先回去吧,我会多派人保护您的安全。”宋宴不愿让母亲担心,这些事终究是男人们的事,“程南,送王妃回去!”
程南行礼,“是!”
出了院门,燕王妃却叹了口气,“程南,你不必送我,去照顾宴儿罢!”
“是!”程南颔首。
想了想,燕王妃又道,“程南,你做事稳妥,我与王爷很是放心,所以容你在宴儿身边伺候那么多年。有些时候宴儿冲动鲁莽,你得劝着点,得看着点。”
“是!”程南不明所以。
只听得燕王妃叹了口气,“女子嫁了人,就该守在夫家,一直留在娘家也不是个事儿,何况小郡主还在天牢里,大家都应该有劲往一处使,先救人再论事,你说是吗?”
程南不是傻子,这燕王府往来就这么几个人,他当然知道燕王妃意指何人。
“是!”程南躬身行礼。
直到燕王妃走远,程南站在风雪中,瞧一眼漫天的鹅毛大雪,谈不上是心凉还是身凉,人都是自私的,一巴掌打走了顾若离的是她,最后要让小王爷去请回来的,还是燕王妃。
程南回来的时候,宋宴正坐在桌案前,目不转瞬的瞧着装裱得极好的“滚”字篇。瞧着小王爷神情专注的模样,程南心里喟叹,有些人一旦错过,就真的回不来了。
这大概就是,孽缘!
“王妃说什么了?”宋宴没有回头,只是小心翼翼的收好卷轴。
“王妃的意思是,请……小王爷去一趟侯府,把天牢里的小郡主揪出来!”程南的声音很轻,很轻,他知道小王爷很少跟人服软,宁可挨王爷的打,也不会低头。
现在要去请顾侧妃回府,小王爷自然是拉不下这脸面的。
“你说当年那场大火,是谁干的?”宋宴收好画轴,举止轻柔的放进盒子里。
盖上,落锁。
程南自然不知道当年的纵火之人是谁,但是他心里也有疑惑,燕王府戒备森严,想要纵火怕是不易,而且……既能偷入燕王府,为什么不能悄悄偷了解毒的方子离开,反而要放火惊动所有人?
“若不是当年落在墙头的那枚脚印,所有人都会认为那场火灾,是一场意外!这般处心积虑的要她死,又不想被人察觉,你说会是什么人所为呢?”宋宴将画轴放进抽屉里,坐在原地愣怔了半晌。
程南答不上来,现在谈这件事,是不是太晚了点?都隔了两三年,什么痕迹都没了,就算现在想查,怕也无处入手。
“你说本王怎么就那么蠢,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而不自知?”宋宴苦笑两声,起身站在窗前。
虚掩着的窗户,雪风不断的从外灌入,吹得案头的书页哗哗作响,笔杆子噼里啪啦的撞在一处,发出清晰的竹木敲击声。
“小王爷,现在还来得及!”程南低声劝道,“卑职知道,您怀疑傅少夫人就是靳统领,斯人已嫁,但是您还是可以还靳统领一个清白的。当年种种,小王爷您、您欠了她一个真相。”
宋宴转头睨他,眸色深冷。
程南惶然,扑通跪地,“是卑职失言,卑职以下犯上,请小王爷恕罪!”
的确,身为奴才,说出这样的话来,需要一定的勇气。
“程南,你僭越了!”宋宴轻飘飘的开口。
程南一愣。
若是换做以前,小王爷一定会一脚踹过来,让他滚去暴室反省。但是现在,小王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