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紧张?
是害怕?
漠苍进了屋就开始东张西望的,待回过神来,他才瞧见拿着茶叶罐的靳丰年,学了大周的礼数,冲着靳丰年拱手作揖,“您是靳大夫?”
“你是谁?”靳丰年敛了面色,转身去泡茶。
泡茶这事,素来是霜枝的活,可今儿靳丰年却拂开了她,顾自摆弄。霜枝寻思着,今儿的医馆,委实不忙,靳大夫都开始抢她泡茶的活了。
“在下漠苍。”漠苍拱手,“听说靳大夫行医数十年,应该认识不少大夫,不知您有没有听过一个叫云中客的大夫?他是英州人士,后来听说去过衡州。”
“没听过!”靳丰年一口回绝。
靳月正剥着花生壳,听得父亲这般斩钉截铁的回答,反而神情一怔。眸光流光,她掀了眼皮子,似笑非笑的瞧着自家老父亲,嘴里的花生仁嚼得脆响。
“他大概和您一般年纪。”漠苍还在顾自形容,“听说早年浪荡不羁,后来成了军医,再后来游历在外,师承栖山老人。”
“就是那个被人称为神医妙手的栖山老人?”靳月插了一嘴,她之前还真不知道,漠苍要找的人,竟然有这般来头。
漠苍点头,“是,就是他!我师父和这位栖山老人颇有渊源,所以我特意来找他。”
“找他看病?”靳月剥着花生,“爹,水开了!”
靳丰年赫然回神,慌忙提起水壶,泡了三杯茶,“我知道栖山老人,但我不认识什么云中客,你怕是问错人了,还是去别处找找吧!”
漠苍的眼底难掩失落,“是吗?”
“你说说,你找他到底干什么来了?”靳月开口。
靳丰年坐定,听得靳月这户,不由的蜷了蜷袖中的手,“找大夫应该是看病吧?小伙子,我瞧你年纪轻轻的,不像是有病灶、痼疾之人。”
“我不是看病!”漠苍摇头,“我就是找他有点事。”
“什么事?”靳月眉心微蹙,“报仇?报恩?又或者是,他拐了你媳妇?”
漠苍轻叹,“都不是。”
“那你倒是说啊!”靳月翻个白眼,“不然我也帮不了你!”
“我娘临终前交代过我,要查清楚我舅舅的冤案,所以我不远万里而来,想找到当年、当年的一些人,问一问究竟是怎么回事。”漠苍面色发青。
靳月愣怔,“你娘临终前?”
“娘生前不肯说,我也是在她临终前才知道这些事的。”漠苍垂眸,“所以我就跑到了大周,想要完成我娘的遗愿。”
“你要查冤案?”靳月来了兴致,“什么样的冤案?多少年前的冤案?冤主是谁?什么身份?到底发生何事?你且同我说说,我是捕头,说不定我能帮忙!”
靳丰年的杯盏“砰”的一声搁在桌案上,“死丫头,什么案子都敢接?哪凉快待哪儿去,等你当了知府大人,再说这种大话不迟!”靳月翻个白眼,“爹,我好歹是个捕头,声张正义难道还有错?”
“骨子里的东西没错,错就错在方式。”靳丰年深吸一口气,“你小子若是真的想申冤,就去知府衙门告状,不要祸害我家闺女,听见没有!”
漠苍愣了愣,“我没祸害她,我还想帮她来着!”
“省省吧!”靳丰年瞪了他一眼,“我一眼就瞧出来你不是什么好人,南玥来的吧?想在我大周干什么?当细作?探敌情?”
“爹!”靳月喝口水,润了润嗓子,“他去过知府衙门了,若然是细作,苏大人早就把他抓起来了。他也没说让我去查,只是想找人而已。您不知道这云中客是谁,那就不知道呗。回头,我让傅家的伙计帮着留意!”
靳丰年紧了紧手中的杯盏,外头传来四海的喊声,大概是有病人来了。
“爹,您先去忙吧!”靳月道,“我坐坐就走。”
“脸上的疹子还没褪,别到处瞎晃悠,早点回去。”靳丰年叮嘱了两声,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,走的时候面色微沉。
靳丰年一出去,霜枝和明珠便进来了,一则不放心,二则怕有闲言碎语。
“你爹好像不太欢迎我!”漠苍轻叹。
靳月也有些奇怪,爹算不上好客,但是身为大夫,爹一直温和至极,可现在……爹好像有些情难自禁。她托腮,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漠苍,这小子算不上仪表堂堂,但也算是眉眼端正,不知是遗传了他爹还是他母亲。
“你说的云中客,是英州的?”靳月问,她忽然想起来,最近似乎听说过这个地方,“有什么特征吗?不要跟说,年纪和我爹差不多,这差不多的老头多了去,我总不能抓着一个就问,喂,你是不是云中客?”
漠苍点点头,瞧得出来,靳月是真心想帮他找人。
“他的后背有一颗黑痣!”漠苍说。
靳月“噗”的喷出一口茶水,舌尖烫得发麻。
“少夫人!少夫人!”霜枝慌忙去倒了一杯冷水,“快,润润口!”
靳月忍着疼,灌了口冷水,眼泪星都出来了,“你、你再说一遍,在哪个位置?”
漠苍指了指背部,“背上,脊梁骨位置。那个……你没事吧?烫着没?”
脊梁骨位置?!
“还有没有别的?”靳月推开霜枝,以指关节揩去眼角的泪,“我总不能扒人衣裳,一个个看黑痣吧?”
“还有还有!”漠苍忙道,“我娘说,云中客的脚底心有个胎记。”
眉心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