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热?”霜枝诧异。
深秋之夜,若非周遭篝火暖炉无数,夜风凉薄,定是要冻死的,怎么会热成这样?
明珠皱了皱眉,“怕是不对劲,少夫人,您是否还有别的异样?”
“不太对。”太后瞧了芳泽一眼。
芳泽颔首,疾步凑到靳月跟前,“公主,您不舒服?”
“姑姑,我觉得有点闷热。”靳月深吸一口气,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,却怎么都压不住胸腔里的那团燥火,“姑姑,能不能跟太后娘娘说一声,我想出去走走?”
芳泽点点头,当即去回了太后。
“让她别走远了。”太后睨着燕王府的人,“封号还未落下,她这公主的身份还没昭告天下,别让人有机会,私底下动手脚。”
芳泽颔首,“奴婢明白!”
得了太后的释令,靳月带着霜枝和明珠,趁着夜色悄然退出了御花园。
“少夫人,有没有好些?”霜枝忙问。
夜风穿过回廊,最是寒凉过堂风。
饶是如此,靳月仍是觉得热,就好像心里燃了一团火,可又出不了汗,又闷又热,这种感觉说不出来具体滋味,连脑子都开始混混沌沌起来。
“少夫人,赶紧出宫吧!”明珠可算是看明白了,这像是被、被下了……药。
靳月脑子不太清灵,夜风越吹越热,“我是不是吃坏东西了?”
吃了糕点,上火了?
又或者……
是那杯酒?!
她之前就喝了一口酒,后来觉得有点怪异,只觉得从丹田处窜起一股暖流,快速蔓延至四肢百骸。当时还以为体质燥热,如今瞧着,委实不太对。
靳丰年就是大夫,是以有些东西,靳月是清楚的。
父亲叮嘱过,寻常毒物对她不起作用,但这些江湖下三滥的东西,如méng_hàn_yào,和合散,以及一些无毒却乱人心智之物,她没有抵御能力,还需小心提防。 谁知这宫宴之上,竟然会有这样的手段,委实大意了!
“少夫人,还能走吗?”霜枝与明珠伸手去搀靳月。
靳月摇摇头,“别、别碰我!”
霜枝慌忙撤回手,明珠也不敢去碰。
“霜枝,你去给我弄点水,我、我脑子有点不清楚了!明珠,我的随身小包里,有清心丸……虽然是解毒丸,不会起太大的作用,但、但好歹能维持片刻的清醒。”靳月狠狠的晃着脑袋,视线里所有的东西都在旋转。
天旋地转,模糊一片。
说到最后,她觉得自己呼出去的气都是烫的。
明珠当即照做,她与霜枝不一样,霜枝兴许不知少夫人为何要保持清醒,但明珠心里清楚,没有少夫人,她跟霜枝加起来,都未必能把人平安带出宫。
两个傅府的贱婢,不管碰着谁,都能将她们乱棍打死,然后将少夫人带走……
“少夫人?”将药喂进了靳月的嘴里,明珠心惊胆战的问,“撑着点!”
靳月无力的点头,手脚发软的靠坐在栏杆处,全身血液都在叫嚣着往脑门上冲,真是难受得很!但她心里还是明白的,这事若是往宫宴上捅,若是能查出来自然最好,若是查不出来,等同丢了皇家的颜面。
“少夫人?少夫人?”霜枝不知从哪儿拿了一口小碗,里头盛着凉水,浸了帕子便往靳月的面上轻拭,“好点吗?”
脑子逐渐清醒起来,靳月知道,这只是暂时的,体内的药效很快就会消失。
“走!”靳月勉力起身,“马上出宫。”
“太后娘娘那边怎么办?”霜枝边走边问。
靳月浑身滚烫,“有机会再解释。”
昏暗的宫道上,光影斑驳。
到了最后,是霜枝和明珠一左一右搀住靳月,才勉强拖着她往前走。 “姐姐!”
前方一声脆响,靳月咬着牙挺直脊背,口腔里烫得能喷火。
顾若离站在前面,似乎早就在这里等着,旁边的琥珀提着一盏灯,风吹得烛火明灭,如同半夜里的幽冥鬼火,忽闪忽闪的。
靳月咬着牙,“顾侧妃!”
“姐姐刚刚被太后收为义女,这般急忙的离开,又是为何?”顾若离缓步行来,“难道姐姐是不舒服?”
靳月的身子在颤,霜枝和明珠当即搀起她,打算绕过顾若离。
“姐姐不舒服,应该去请太医瞧瞧,毕竟今时不同往日,已然是公主之尊,若有所损伤,那该如何是好?”顾若离关慰至极,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,“姐姐,我带你去太医院吧!”
“顾侧妃客气了!”霜枝咬着后槽牙,“少夫人只是有些累了,不是什么病,您这口口声声的不舒服,莫非是要诅咒我家少夫人?”
“混账!”琥珀厉喝,“你这丫头是什么身份,竟敢对小王爷的侧妃无礼!”
靳月知道,这个时候她敢退一步,顾若离就敢欺上门来。
“你叫琥珀!”靳月笑得凉凉的。
琥珀早就看出来了,靳月不舒服,很不舒服,连呼吸都变得很是急促。听得靳月叫唤,琥珀全然不放心上,反正她既不是宫里的奴才,又不是傅家的贱婢。
说时迟那时快,靳月忽然推开霜枝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狠狠的一巴掌过去。
不得不说,拔了牙的老虎也有两爪子。
靳月的气力大,饶是浑身剧颤,也挡不住她这霹雳一掌,直接扇得琥珀连摔两个跟头,直挺挺躺在地上,半晌爬不起来。
“连顾侧妃都知道,我今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