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尹月目光锐利地在慕晴织面上剜过,说道:“我夫君暂时不在,我便替他保管着赤龙司的令牌,我自然能做赤龙司的主。”
众人才想起,楚墨阳这些年一直没有回收赤龙司的令牌,也保留着督主的位置,只让袁哲这个副督主操办着赤龙司的大小事务。
很显然,苏尹月现在手握着赤龙司的令牌,根本不是毫无势力的凌王妃啊。
小宫女后悔了,纵然是六宫之主的皇后,也难以跟赤龙司抗衡啊。
她抽泣着,赶紧给苏尹月磕头:“求凌王妃饶命啊!”
苏尹月此刻如修罗一般,透着杀气:“说实话,我可以保你不受任何惩罚。”
小宫女抿了抿嘴唇,下意识看了眼慕晴织。
最后,她终于下了决心,说道:“是……是皇后娘娘让奴婢污蔑凌王妃的,奴婢是见钱眼开,又迫于皇后娘娘的威严,才不得不答应。”
她没敢说黎国正使臣进了牡丹宫的屋子,因为这等于说多错多,反正现在不要得罪苏尹月就对了。
慕晴织面色惊变:“贱婢!你胡说什么!”
慕国丈忍不住身子抖了抖,头重脚轻,险些要昏倒过去。
他女儿是多没眼力劲,纵然凌王失踪多年,但圣上惦记着往日情分,依旧对凌王府很重视,哪里能对苏尹月下手呢。
苏尹月薄唇微微勾起,脸上显出了几分锐利来,她似笑非笑:“若不是我中途改去了凉殿更衣,恐怕现在真要如了皇后的愿吧?”
慕晴织咬咬牙,道:“你恐吓这个小宫女,所以她才改了口供!还有,本宫和嬷嬷……”
苏尹月已经走过去,慕晴织还未说完,她便拿起桌案上的一壶酒,直接泼向慕晴织。
众人吃惊不已。
慕晴织一身凤凰华袍,瞬间被毁,脸上精致的妆容也被弄花,整个人看上去狼狈无比。
她可是大启历史上第一个被泼酒的皇后!
慕晴织瞪大眼睛,反应过来,勃然大怒:“你竟然……竟然敢泼本宫?!”
“皇后这样算计我,我为何不敢?”苏尹月说道,“想来,那个不小心把汤羹洒在我身上的宫女,也是皇后安排的吧?皇后,你是想她们都进一趟赤龙司,把真话全都吐出来吗?”
她和凌王府的名声固然要紧,可不代表她愿意吃下这个暗亏。
自己今日遭了羞辱,她就不可能吞下这口气,泼慕晴织这一身酒,已经让这个皇后的颜面尽失,威严不再。
慕晴织僵着脸色,只能向楚墨阳求助:“皇上……”
楚墨阳心中已经明了,他神色冰冷的起身,才对黎国使团说道:“今日的宴席也差不多了,改日朕再好好款待贵国使臣,都散了吧。”
等臣子和黎国使臣一散,楚墨阳才说:“皇后,你做出此事,还不向嫂嫂赔罪?”
慕晴织苍凉一笑,道:“臣妾被她泼了酒,在亲贵大臣面前丢尽了脸面,皇上不给臣妾主持公道,竟还要臣妾给她赔罪?”
“皇后,你是咎由自取。”楚墨阳拧眉,“难不成你是不想再住在凤凰殿了?”
慕晴织身子晃了晃,明白皇帝的意思,这是要废后啊。
她满腔愤恨,却还是要顾全自己和家族的面子,想要开口跟苏尹月致歉。
苏尹月脸上则是难掩嫌弃之色:“皇后不情不愿,不必向我赔罪。我今日把事儿挑开,只是想告诉皇后,若再有下次,就不是泼酒这么简单了。”
楚墨阳想要废后,到底是给她一个交代了,她也不好逼得太过。
说罢,转身就走。
桑璧也哼了声,跟着离开,这皇宫以后还是少来为妙。
楚墨阳轻轻拧眉,最后才叹息了一声,带着斥责之意:“皇后,嫂嫂这些年不容易,你为何还要这样做?等大哥回来,朕该怎么向他交代?”
慕晴织发出了嘲讽笑意:“皇上根本不是难以向凌王交代,而是恼怒臣妾动了你的心上人吧?”
此时她的心拔凉拔凉的。
楚墨阳瞬间变了脸色:“皇后,你说什么?”
“臣妾在说什么,皇上不是听得清清楚楚吗?”慕晴织心灰意冷,“臣妾是为了皇上着想啊,纵然凌王不在了,你也不能枉顾人伦,存着这样的心思!”
楚墨阳是气急了,目光比刀子还要锋利:“皇后,你是疯了不成?不管你曾经听到过什么,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,那是朕的嫂嫂,朕对她只有敬重,没有半点其他心思!”
慕晴织晃了晃神,眼中有些湿润。
看着他如此生气辩解,她不禁怀疑,难道是她误会了吗?
慕晴织还欲要再说,楚墨阳却吩咐宫女将皇后送回凤凰殿思过。
她嘴唇动了动,到底是没说什么,给楚墨阳行了礼便离开了。
楚墨阳又唤来了齐公公,道:“今日殿上的事情,你让在场的人都不要外传。”
齐公公点点头:“皇上还是在意娘娘的,?奴才懂得,那可要给凌王府送点礼,让凌王妃消消气?”
今日不是苏尹月吃了亏,而是慕晴织丢了一国之母的脸面,楚墨阳不让事儿外传发酵,就是在给慕晴织善后。
“嫂嫂发过了脾气,就不会再揪着此事不放的。”楚墨阳沉声道,“皇后耳根子一向很软,容易受人梭摆,你将她宫里的宫人都换了,再细细查问,看看是谁在她面前嚼舌根。”
齐公公应下,赶紧去办。
……
侧宫门。
楚霁风还未回启龙殿,就看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