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落芙身子颤抖,不敢再动,但她轻咬朱唇,眼中有些湿润,忽的大声说道:“秦公子,既是假传遗诏的乱臣贼子,你就不必降!”
这一句话无疑是惹怒了定远侯,登时一巴掌呼过去。
苏落芙嘴角有血迹溢出,脸颊有显眼的巴掌印,可见有多用力。
“四姑娘!”秦烨此刻才明白,什么叫做剜心的难受!
胸口中的怒火,几乎燃烧了自己!
定远侯扬起了嘴角:“秦烨,本侯再给你一盏茶的时间,她的性命,就攥在你的手里!”
说罢,便扬扬手,让禁卫军把苏落芙拖下去,免得给秦烨寻了机会救人。
反正宫门紧闭,秦烨要攻进来还要花点时间,他有足够的时间弄死苏落芙,秦烨要真敢攻进来,他来个鱼死网破又如何。
就算自己与秦烨僵持不下也没什么,等上一等,御林军就来救驾了。
只是他不知道,远在邺城的宋岸早之前看见了烽火,只说了一句:“京城那边是放烟火了吗?还真是好看。”
御林军见将军都这样说了,他们哪里敢多说什么,纷纷点头?,对,放的就是烟火。
迎风殿中。
甄皇后身穿素衣,坐立不安,眉头紧蹙。
楚承贤负手来回踱步,时不时看向殿门口。
至于其他甄家人,自知宫外有大军围着,他们做什么都是小心翼翼。
“母后,秦烨能降吗?”楚承贤忧心忡忡,总是觉得这件事有点悬。
拿一个苏落芙来要挟秦烨,有什么用呢。
未婚妻罢了,死了还可以再挑一个。
甄皇后面色发白,她为人几十年,没有过这样的经历,手足不禁发凉。
“你外祖父能处理好,不用担心!”
她不只是在安慰楚承贤,更是在安慰自己。
是啊,只有一个秦烨而已,能成什么气候,楚霁风中了鸩髓毒发了,炎火珠早已给丽阳用掉了,他是命不久矣!
如此想好,甄皇后的脸上恢复了点血色,同时又觉得楚承贤胆小,扛不住事。
“贤儿,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磨练!”甄皇后说道,“你即将是大启的新君王,还怕了一个乱臣贼子不成?”
楚承贤哪里能不担心,他早就说了不要对楚霁风动手,偏偏母后和外祖不听!
想想之前,就算当了庶人,好歹也是吃得好睡得香不是吗?现在呢,大军堵在外头,他的小命时刻不保!
他一侧头,看见殿中还绑着楚墨阳等人。
这是人质。
“来人!”楚承贤喊道,“安公公,你把苏烟语带去,先拿她开刀!”
安盛明白他的意思,若是先杀苏落芙,有可能会彻底激怒秦烨,但杀了苏烟语,就能起了震慑作用。
他喊了禁卫军,把苏烟语押出去。
苏烟语岂会不知道自己一出去的下场,哇哇大哭:“太子殿下!皇后娘娘!饶命啊!饶命啊!我会帮忙劝服秦烨,求你们饶命啊!”
顾梓柔小小的身子颤抖着,她呼吸有点急。
楚墨阳安慰了她一声,才对着楚承贤道:“殿下,不如换我去吧!”
“你想替她死?”楚承贤倒是笑了,“墨阳,你虽然是皇族旁支,但到底是姓楚,命可比她金贵很多呢。”
说白了,楚承贤在没有确定楚霁风死之前,是不敢对凌王府的人动手的。
“殿下难道不觉得,用一个女子来逼退大军很令人不齿吗?!”楚墨阳冷声道。
“呵呵,秦烨带兵逼宫,难道不是他更令人不齿吗?!”楚承贤颠倒黑白有一手,别过头,命安盛赶紧把苏烟语带去。
楚墨阳再喊再叫亦是无用。
安盛揣着手走在前,禁卫军拖着苏烟语走在后头。
禁卫军将各处宫门守住之外,就全都聚集到正宫门和正殿这边来了。
他心里亦是发毛,只希望正如定远侯所说,御林军在天黑之前就能赶到救驾,解了这个困局。
“三姑娘,你也别怪杂家,这都是命啊。”安盛喃喃说着,“要怪,就怪你是四姑娘的姐姐。”
苏烟语哭哭啼啼,尽管她没走,禁卫军还是轻轻松松将她拖着。
“公公,你替我求求情吧,你的大恩大德,我会记住的。”苏烟语是后悔不已,宫里有人来请,苏落芙本来是不想进宫的,是她非要来。
她哪里想到,原来她们是人质!
“杂家怎么求情呢,现在秦烨的兵马在外堵着,只能用你来警告警告了。”安盛说道。
他再走了几步,忽然觉得苏烟语的啼哭声小了许多,连禁卫军的脚步声都不见了。
“你们怎么不跟上?”安盛有点不耐烦的回头。
然而,他看见的是一抹红衣,迎风飒飒。
那人提着一把精钢长剑,还滴着血,在地上绽开了一朵朵细小的梅花。
两个禁卫军已经倒在地上,被割了喉咙。而苏烟语是吓坏了,连哭都不敢了,呆呆的抬头看着跟前的高大身影:“王……王爷。”
安盛猛地睁大眼睛,居然是楚霁风!
他下意识想往后走,楚霁风身影如魅,闪身到了安盛的跟前,恰好这个是死角位置,并无禁卫军留意到这边。
安盛身子发软,不敢再动了,他咧嘴一笑,竟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:“王爷万福金安!”
楚霁风不由得一笑,沐风和暖,他两鬓的碎发飘动着,只是一双眼睛如寒潭冰水:“以前本王与公公合作的时候,就知道公公好礼节了,非常讨人喜欢,时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