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嬷嬷自然认下了,点点头:“是,等王妃回来,我就向王妃请罪。”
听罢,成肃的面色才缓了缓。
夏大夫很快就配了药回来,给楚霁风服下后,情况瞬间好转。
寒气消退了不少,他们在屋内不再打冷颤,总算能感受到炭炉的温度了。
夏大夫摸了摸胡子,说道:“这炎火珠果然是厉害,只要每日给王爷施一次针,连续七日,就能拔除王爷体内的寒毒了。等鸩髓解开后,再寻机会解开七重蛊毒,王爷的身子就彻底无碍了。”
屋里三人听了,高兴得不行,脸上皆是洋溢着灿烂笑意。
王爷受了这么多年的苦,如今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。
“不过。”夏大夫一顿,神色认真,“这七日是关键时候,王爷不能强行醒来,受到任何惊扰,否则会前功尽弃,你们可要守好家宅。”
他知道启武帝病重,朝廷正是动荡时候,所以才会特意叮嘱。
成肃和常无影记下了。
常无影还把佩剑抓紧了,道:“那定远侯府的账,我迟些再算!现在守好王爷最重要。”
成肃大概知道楚霁风是在定远侯府糟了暗算,虽然气恼,但现下的情况,可不允许他们轻举妄动。
宫中的事情,楚霁风早已吩咐一二,常无影是知道该怎么做的。
可现在定远侯出了暗招,他们自然不会再帮着楚承贤,这朝廷,这大启江山,就任由它乱去吧!
他们没有停歇,即刻将京城各处的人手召集回来,在月园守着。
楚霁风一两天不露面还好说,等过上了三四天,定远侯定会发现有异,他们得早做准备。
宫里的确是出了事情。
启武帝已经不大能睁开双眼,大气进小气出,身上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。
有点经验的人都知道,这是临死之人才有的“尸臭味”。
宫外还没有消息传来,但启武帝岂会不知道,看来不必指望把东章成抓回来了。
无奈之下,只能传召顾丞相进宫,打算立下遗诏。
安盛领命,出了寝殿,朝着赵昌德招招手。
赵昌德快步上前:“公公,什么事?”
“皇上要召见丞相,看来是要立下遗诏了。”安盛低声说道,“大统领,在这个情况下,皇上可没有记起你的家人呢。”
这话落在赵昌德的耳中,他几乎是面色微变。
他的手握紧了腰间的佩剑,再看了一眼安盛,艰难开口:“公公这样说,看来是想给我指一条路。”
安盛一笑,看来赵昌德还不算太笨。
他点点头,接着说道:“大统领请放心,杂家跟随了皇上多年,知道那解药的配方。大统领肯与杂家站在同一阵线上,解药自然不成问题。”
赵昌德看着安盛那阴冷的笑意,心里是升起了一股怒气,一个宦官,是想借着他的手做什么?!
他就算顾及家人,但也不想自己成为大启的千古罪人!
安盛知道赵昌德忠心耿直,又道:“大统领不要动怒,杂家只是想要活命,哪能有颠覆天下的能耐呢?说到底,这天下还是要掌握在楚氏皇族手里的。只不过大统领肯帮这个小忙,事情就容易简单多了。”
安盛言语中带着恭敬,这让赵昌德稍稍消气了。
他蹙眉,问道:“公公指的是谁?”
“当然是中宫嫡子了。”安盛说道。
赵昌德转而明白,这个安公公早已与皇后、甄家勾结在一起了!
他心有不安,道:“可先前……皇上明说了,那位公子成了庶人,不好再恢复身份,毕竟这会成了天下人的笑话。”
安盛心里骂他是死脑筋,但脸上还是挂着笑意:“大统领,那位公子是皇上的亲生血脉,这有什么不好的?如换了别的宗室子,在名份上,就是大大的乱套吧?”
赵昌德细细一想,的确是这个道理,再想到自己的家人,那是几十条人命啊,他总不能不管不顾吧?
思及此,他便说道:“公公请吩咐吧。”
安盛总算松了口气,低声说了几句。
赵昌德带人离去后,安盛才命人召顾丞相进宫。
顾丞相一进宫,各方都在盯着消息了。
乾坤宫内燃着龙涎香,尽管如此,还是遮掩不住味道。
顾丞相走至龙榻前,行了礼,看见启武帝如今一副骨瘦如柴的模样,他暗附,还真是报应,那些死去的姑娘,应该能安息了吧。
“皇上,微臣来了。”顾丞相只想赶紧写下遗诏。
启武帝没抬眼,顾丞相又加大了声音,喊了几声,他才抬起浑浊额眼眸看了看:“丞相……来了呀。”
说话无气无力,若不是寝殿内安静,顾丞相竖起了耳朵听着,差点就听不见了。
“是的,微臣来了,请皇上吩咐吧。”
“你替……朕写一道遗诏吧。”启武帝累得慌,闭上了眼睛说着。
安盛赶紧命人准备好圣旨和笔墨。
顾丞相心里欣喜,问道:“皇上是想立谁为太子呢?”
启武帝沉吟了好一会儿,才说出了思考了许久的决定:“宁州的宁王……他……对朕一直很恭敬,就他吧。”
宁王也是宗室子,是高祖皇帝的支脉,这些年来的确是对朝廷忠心,对启武帝恭敬。
顾丞相知道启武帝的心思,启武帝把楚承贤贬为庶人,就算将皇位传给楚承贤了,来日楚承贤难免会心有记恨,不肯真心实意的供奉他。
而宁王则是不一样了,他白得了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