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氏一听就乐了,笃定说道:“不可能,苏尹月是苏家的姑娘,虽然送去穷乡僻壤养了三年,但她小时候是在苏府长大的呀。老先生,我现在看了看,这小像也没那么像苏尹月呢,只是人有相似罢了。”
她先入为主,认定了苏尹月就是苏家的女儿,便觉得不大像了。
老者来的路上,隐约听过苏尹月是谁,心里有了计较。
听说此女医术不差,济世为怀,在贫苦百姓那儿有不错的名望,但最令人瞩目的,还是她那凌王妃的身份。
他的手有点颤抖,恨不得想即刻到京城见见人。
把小像收回荷包里,老者接着笑了笑:“夫人以前是凌王府的?”
沈氏不愿意提起在凌王府的事儿,因为她算是被赶出来的,可老者一口一个夫人,沈氏心里高兴,毕竟她以前一直被人喊姨娘,听着就不舒服。
她坐了下来,说道:“实不相瞒,我以前是老王爷的妾室,老王爷不在了,就被凌王夫妇赶出来了。”
“妾室算是半个长辈,他们竟连这点礼法都没有吗?”老者附和着沈氏的话,“看来凌王如传闻中一样,是个极为不好惹的人。”
沈氏得到了共鸣,面色当即嘲讽起来,说道:“那可不是,他非常目中无人,他上一年不仅杀了继母的侄子,还将一具尸体堵在继母的院子里发臭呢,他可真是做足了混账事,活该他是病秧子!”
老者听着,倒觉得楚霁风是个狠厉之人,难怪病了也能在大启立足这么久。
“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呀。”
“老先生,你是不知道我受了多少委屈。”沈氏叹了一声,装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,“不过他那病非常畏寒,以前就险些熬不过冬,也不知道他今年熬不熬得过去。”
当然了,沈氏是很想楚霁风快点归西的。
楚霁风没有子嗣,她亲儿子能分一份,到时候她再回去认亲,日子不就过得滋润美满了嘛。
“可我听说凌王妃医术精湛,她应该能医治好凌王吧?”老者问道。
沈氏摇摇头:“我离开的时候,楚霁风还是病怏怏的呢,看来她治不好。现在有些百姓都说她活菩萨,可他们不知道,她实际上心肠歹毒,杀人不眨眼,活该她嫁给一个病秧子!看来用不了多久她就要守寡了!”
沈氏完全没记住自己难产的事情,只记得楚霁风夫妇待她如何不好,此刻一说起来,她就按捺不住,句句歹毒。
老者一边听着,一边记在心里。
他目光微动,给沈氏倒了一杯茶:“夫人喝口茶消消气,用不着跟这等混账计较。”
“能跟老先生说几句心里话,我心里舒服多了。”沈氏宽心一笑,抿了一口茶水。
雪终于停了,老者不再逗留,走前看了眼那小小的宅院,喃喃说道:“任何诋毁你的人,都不得好死。”
入了夜,沈氏的相好终于回到了家。
夜色昏暗,刮着冷风,家里到处都是黑漆漆的,没有见半点亮光。
“阿莲,怎么不点灯啊?”相好摸黑进了屋子,看见椅子上坐着人,有点不耐烦说话,“我又不是出去逛窑子,我是出去谈生意,你至于这么大脾气吗?”
他点了灯,看向沈氏。
然而,他只发出了一声惊喊,往后退了几步摔在地上。
只见沈氏睁着眼睛,七孔流血,坐在椅子上,身上裸露出来的皮肤有无数肥大的虫子在啃食,既恐怖又恶心。
……
二月底,京城总算是没再下雪,尽管如此,还是有不少百姓感染了风寒,惠民馆整日都有不少百姓排队看诊。
惠民馆的大夫不多,根本忙不过来,所以苏尹月近日几乎都在惠民馆呆着。
她没有穿着华贵的料子衣衫,看诊认真,基本上一盏茶的时间就能看一个病人。
前几日还有百姓惊奇于她来做坐诊大夫,还以为她单纯只来一两日做做样子,可没想到几天过去了,她还在,后来百姓也就不觉得奇怪了。
这日,苏尹月如常在写着药方,听到了惠民馆外边响起了马车轮子声。
惠民馆是贫民医馆,来这儿的多是穷苦百姓,有点身份地位的都不会来这儿,免得沾上了穷酸气。
然而那辆马车宽敞别致,不是小门户能有的。
彩红先下了马车,扶了秦炜一下,非常体贴。
秦炜面色尚好,拒绝了彩红的搀扶:“我想自己试试。”
彩红欣喜的点点头,撤回了手,跟在秦炜身边。
两人穿戴不错,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,百姓还没见过这样的人来惠民馆求医,不由得多看了几眼。
秦炜许久没试过被人盯着,有些不自然,他慢慢走到了苏尹月跟前,说道:“凌王妃果然在这,先前我给凌王妃递的帖子,不知道凌王妃为何不接呢?”
苏尹月写完了一张药方,让病人拿着去找药童配药,她才抬头说道:“我说过了,三公子不合我眼缘,我是不会上门给你看诊的。”
秦炜面色一僵,咬咬牙,说道:“那敢问凌王妃,既然你一开始肯给丹药,为何现在不愿意给我看诊?”
之前秦烨给他配了不少药,自己嘴巴都喝苦了,还是没走几步路就疲乏不堪,双腿水肿,他渐渐就不抱什么希望了,连药也不喝了。
自己的病情忽然好转,他当然高兴,不仅不用人扶着走路,还能一下子看大半个时辰的书,
此时彩红才告诉了他实情,原来他是每日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