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墨宁却根本不给王忠宝这个面子,冷冷地吐出一个字:“滚。”
这就有点尴尬了。
王忠宝是太监没错,但如果以“国家”这个概念来看,他现在也算得上是位高权重的重臣了。
连他都被李墨宁一点面子都不给的呵斥,其他原本准备上来劝几句的人也都不敢有任何举动了。
于奇正也是一头雾水,心想这是不是你同意了的吗?不光是同意,认真说起来还是你促成的。怎么会这个时候出来吃醋呢?
不光是于奇正这么认为,几乎所有人心里都想着的是李墨宁是心里吃醋借故发作。
沐儿见全场一片尴尬,于是上前劝道:“公主……”
李墨宁先是把垂下来的右手从袖口伸出对着沐儿摆了摆,然后提高声调叫道:“护草校尉!”
沐儿闻言,当即正色抱拳:“喏!”
护草校尉,是当初李世明和“护花太监王忠宝”同时所封。虽说圣上不无戏谑,但在讲究“君无戏言”的大仪朝,这便是她们的正式官爵,也是荣耀所系。
李墨宁开口这么叫,所表达的意思就是“大仪朝公主”对“大仪朝属官”的要求。
对沐儿来说,并没有想那么多。因为在她心里,保护好于奇正本就是她的天职。因此,对这个称呼应诺,也是条件反射之举。
李墨宁面沉如水:“保护破虏将军,任何人不得靠近!”
沐儿闻言,又是一声“喏”,拔剑横身挡在于奇正面前。
现在她已经朦胧的感觉到,肯定是遇到大事了,绝不是“吃醋”那么简单。
李墨宁现在对于奇正用的称呼是“破虏将军”,这是沐儿当初认识他时的职位。
也就是说,李墨宁要表达的并不是以“大仪朝公主对属官”,而是“护草校尉对破虏将军。”
更深一点来说,就是“破虏将军遇到了危险。”
李墨宁又厉声叫了起来:“小乙丁武!”
小乙和丁武二人也察觉到情况不对,当即站到前面躬身齐声应答:“喏!”
李墨宁指着黛拉说道:“将这个意图对少詹事不轨的细作拿下!”
小乙二人毫不犹豫,上前把黛拉双臂反绑。
如果于奇正没有表示,即便李墨宁“大仪朝公主”名义,两人也不会动手。但现在李墨宁说法中的关键词时候“少詹事”,这就意味着绝对不会是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,而是出现了重大问题。也就是于奇正已经身陷危险之中,需要他们两人回到最初时侍卫的身份来保护。
以长阳公主行事之沉稳,如果不是有了足够的证据,断然不可能是这样的操作。
被两人擒住的黛拉,脸上丝毫不见恐惧之色,反而笑着说了起来:“墨宁王妃,咱们的家事尽可说清楚。这里这么多宾客,恐怕不太好吧?”
李墨宁冷笑道:“你觉得这是家事?”
黛拉笑了起来:“看来您觉得这是公事了。也对,您刚才给我定的罪名是细作。既然如此,那您敢在这大众面前审问吗?”
这句话非常巧妙。
不管黛拉是不是细作,以双方现在的关系来说,只要是押下去私下审问,都会存在“争风吃醋公报私仇”的嫌疑。
李墨宁不屑地笑了一声:“只要你不怕丢脸,那咱们就在这里说个清楚。”
黛拉笑道:“你尽管问。”
李墨宁冷声道:“你先看看这是谁?”
一个头发卷曲、深目阔鼻,年约十二、三岁的少年走了出来。
黛拉看着少年,忍不住惊叫起来:“你们家的人怎么也来到这里?”
卑路斯双目垂泪,低头不语。
李墨宁叫了起来:“卑路斯,你和大家说说,你是何人?”
卑路斯答道:“我是当今波斯王伊嗣埃的长子卑路斯。”
李墨宁继续问道:“你是长子,那你父皇多大年纪生的你?”
卑路斯从实说道:“按照这边的纪年,我父皇是武德八年出生,我是贞观十一年出生,父皇一十三岁生的我。”
李墨宁继续问道:“你确定你是长子,上面没有姐姐哥哥?”
卑路斯苦笑道:“父皇十三岁生我已经够早了,怎么可能有哥哥姐姐?”
李墨宁转而朝向黛拉:“请问你是哪年生人?”
黛拉从容地答道:“黛拉贞观六年生人。”
堂上的人全都“嘘”了出来。
大家都明白了,黛拉这个公主是假的,因为年龄对不上。
波斯王武德八年,黛拉贞观六年,两者之间年龄相差只有八岁,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父女关系。
李墨宁冷笑道:“你口口声声父皇父皇的,还什么你父皇两个条件,原来一直都是蓄意骗我家夫君过去。你到底意欲何为?”
黛拉笑了。
所有人都想不到,这种谎言都被拆穿了,她怎么还能笑得出来。
黛拉甩开小乙丁武,走到卑路斯面前问道:“你认识我吗?”
卑路斯眯着眼睛看了黛拉一阵之后摇了摇头。
黛拉笑容中充满着悲伤:“你看着我,好好看我的眼睛。”
卑路斯认真地看着黛拉的眼睛,似乎想到了什么,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到。好一阵子之后,还是摇了摇头。
黛拉也摇了摇头:“那我再提醒一下,波斯族战神是谁?”
卑路斯这才如梦方醒,不可置信地瞪着黛拉叫了起来:“你,你,你是……”
黛拉长笑起来:“沙赫尔巴拉兹。”
卑路斯一屁股坐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