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讯而来的云大将军将林姝悦给带走了。一同而来的卫绮凡看到林姝悦这副模样，冷漠和不屑浮现在她脸上。
忽然一瞥，她隐约看到不远处的马车里有一个人，但是那个人很快放下了车帘，她一时也没能确定那人是谁。
“我们走吧。”
马车中传出一副淡漠的嗓音。
暗卫做了寻常人的打扮。十九坐在车夫位置上，驾着车缓缓往前而去，而其他几个暗卫则是跟在马车旁走着。
不久后，转到一处街道时——
“十九，停下。”
风清颜的声音再次传出。
于是，十九停下了车，又回过头去低声问她：“夫人，是有何事？”
“等人。”
两个字，低沉中透着冷静。
几个暗卫虽然都不太明白她要等什么人，但是却都没有过多询问。
街道旁有一条河流，附近也没几个人走过。因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，所以他们一般会避开人多的闹市，从而选择走一些偏僻少人的路，就比如此刻。
没等一会儿，附近果真出现了一个人，而那个人正是追上来的卫绮凡。
她隐隐觉得那个马车里的人很像风清颜，所以才会跟上来，而此刻看到马车停在这儿，她整个人也是愣了下。
马车里，风清颜刻意在脸上戴上了一张面纱，随后伸出莹白的纤纤素手挑开车帘，接着又慢慢地走了下去。
双脚落到地上，她转过头看向了不远处卫绮凡，姿态冷傲，盛气凌人。
“卫绮凡，你还认识我吗？”
问完这话，她想，应该是认识的。
卫绮凡凝视着她，曾经见到风清颜时她的脸上会闪现出嫉妒和愤怒，可如今却只剩下一抹复杂，还有些平静。
“当然认识。”她回答。
“那你跟着我做什么？”风清颜始终淡定从容，给人一种神秘莫测之感。
“我想看看闲王曾经放在心尖上疼爱的女人，究竟是怎样的冷血。”
她讽刺地说着这一句，对于风清颜曾带给她的恨，她或许还是放不下。
风清颜沉默了一会儿，随后慢慢朝她走了过去，毫不服软地挑衅回去。
“是，我是很冷血，不仅杀了自己的爱人，此刻还想杀更多的人。那些生前算计他的人，我想看着他们一个个走向死亡，你说那种感觉会不会很好？”
发出一道“嗯”的疑惑鼻音，风清颜微微歪了头，眸中含着笑意，面纱下勾起浅浅的微笑，同时看着卫绮凡。
哪怕带着面纱，她笑起来时依旧是美的，只是这种美很有距离感，高高在上，让人遥不可及，却透着一股诡异。
而这种诡异，让卫绮凡有些不安。
“昨夜丞相府死了一百多人，是不是你杀的？”她尝试着质问她，虽然知道自己应该得不到什么结果，但是她还是忍不住质问，好像这样就抓住了风清颜的把柄，让她能够很快稳住自己。
“你们呐，真是什么都喜欢扣在本城主头上。不过你若是喜欢，那大可随意去说，反正下一个死的就是你了。”
轻轻一笑，仿若是一朵短暂绽放的烟花，在绽放之时惊艳动人，但消逝之后却只剩下满目悲凉，映照着人心。
卫绮凡好像在风清颜的那双黑眸中看到了自己，但自己却好像从未深入她的眼底。她明白，那是不将任何人放入眼底的冷漠，麻木地早已缺失人性。
这样的眼神才是最可怕的。
在高深莫测的风清颜眼中，她卫绮凡早已是个将死之人，所以她能掌控她的生死，而她却从未能入她的眼底。
“我承认，我当初是算计了你，算计了你二哥，你山寨的覆灭跟我有一定的关系，所以现在，我补偿给你最后的时间，你可以去做你最后想做的事。”
听这话，卫绮凡忽然讽刺地笑了。
“但是——”话锋一转，她有些强制地开口：“千万别想着逃跑，从你被我盯上开始，你就已经无路可逃了。”
这可能是风清颜对她最后的善良。
坐回马车，风清颜很快离开了。
看看马车缓缓驶去，卫绮凡沉默地站在原地，不禁去思考风清颜刚刚说的那些话，下一个死的人真的是她吗？
如果是，那她接下来会去做什么？
她记得有个男子很温柔，总是会在需要的时候为她捧来一杯清茶，然后微笑以对，还会在闲暇时抚琴给她听。
她想，在死之前，她该去跟那个温柔的男子告个别，再与他道一声谢。
……
“转道，去王府吧……”
马车走在喧嚣的街道上，风清颜传出的声音少了几分面对卫绮凡时的锐利和冷漠，听起来甚至还有些无力。
自从夜云深出事后，风清颜就没去过几次闲王府，一来是为了避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，二来是不想触景生情。
心里默默算了算，她在闲王府待的时间其实不算长久，因为时间问题，夜云深还没带她好好逛过，她大多时间只待在他的寝阁里，然后一睡到天亮。
闲王府里空荡荡的，自从夜云深死去的消息传出后，整个王府都变了。
秦伯在前院里疏散下人，他将该给下人的工钱多给了一倍，让他们好生离开，这是夜云深在失踪前嘱咐过的。
风清颜进门时就看到了这一幕，在众人都离去后，她走到了秦伯面前。
“秦伯。”她轻声唤了句。
自夜云深离开后，这十几天秦伯好似苍老了些，脸上皱纹都生出了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