禄公公的话落在南越皇耳中,让他的心底不由微微思索了起来。
自古红颜多祸水也不是没有道理,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人更不是没有。
南越皇的脚步往前移动,同时喃喃道:“以前他性子闲散,不理军中事,也不管朝政,朕觉得也没什么,毕竟他还是识大体的,不会忤逆朕的旨意,更不会做出什么给南越抹黑的事,只要他还能听话,朕就可以一直容忍于他。”
“但是……”话音一顿,他的语气中又多了丝难掩的失望:“怕是朕太过放纵他了,才会让他如此有恃无恐。”
他叹息一声,而禄公公没说话。
“你可知刚刚在殿中,朕为何不顺了他的意,给他和澜倾赐婚?”他停下脚步问了禄公公,眼中闪着精明的光。
禄公公低眉顺眼,“老奴不知。”
“因为啊,他想要娶的是鬼族的城主,而非我南越的郡主。”忽然冷笑,唇间带着极尽的嘲讽,“朕若真是这么做了,鬼族人是舒服了,可天下人又该如何看朕?朝臣如何信服于朕?幽境三州的百姓,他们,又如何能不寒心?”
这其中的利害关系,他身为一个常年处于高位的帝王,又如何会看不透。
“夜云深。”一字一顿,他念着这个问题,“他在向朕提出赐婚时,究竟有没有想到这一点?还是说他已经打算为了澜倾利用朕,来为鬼族人铺路?”
夜云深的心思,南越皇大多猜不透,他有勇有谋,有时并不按常理出牌。
禄公公只是一个太监总管,对于夜云深他不好说什么,更不好轻易干政。
长舒一口气,南越皇无力地垂了一双眸,似有疲倦,“罢了,事情有一天终归会结束的,有些人既不能为朕所用,那朕也不会让他为他人所用……”
话未说完,他忽然睁开眼再次看向禄公公,急切地问道:“话说太子和晋儿究竟还有几天才能回到上京?”
禄公公:“应该就是这两日了。”
“嗯。”应了一声,南越皇没再说什么,只是看向了挂在墙上的那幅缥缈天地图,眸光深深,意味深长……
后面一两天,雪还在下,再过七八天就是新年了,也不知会下到何时。
夜里清冷寂静,幻幻一直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,身上雪白的毛发好似要与雪色融合,往外看着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风清颜从房间里走出来,在它身边蹲下身,抬手轻轻摸了摸它的头,很轻声地问它:“幻幻,你在这想什么?”
“娘亲。”曾经软软糯糯的声音此刻染上了一抹低落,幻幻抬起头看着风清颜,问:“娘亲,你说爹爹怎么还不回来,下这么大的雪他会不会冷啊?”
风清颜的手不经意地顿了一下。
她心底自然是明白,幻幻说的这个爹爹自然不是夜云深,而是奚华。
虽然都是爹,但是幻幻却很少和夜云深亲近,它更喜欢跟奚华在一起。
“可能他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,所以要很久之后才能回来吧。”风清颜双目无神,说这话时仿若是在喃喃自语。
忽然,有一只大手从身后将幻幻抱起,一抬头就看到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风清越,正将幻幻抱进怀里。
“小幻幻,现在天很晚了你该去睡觉了。舅舅告诉你,你要还待在这儿,等你奚华爹爹回来后,得生气了。”
风清越告诫了它一句。
幻幻愣了愣,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风清越,仿佛沉溺在他那盛世美颜中,“那舅舅,幻幻能跟你一起睡吗?”
“不能。”风清越很坚决地拒绝。
幻幻失望地将它那一双毛绒绒的狐狸耳朵耸拉了下来,舅舅长得这么好看,它特别喜欢看舅舅睡着的样子。
“来,舅舅不要你,那幻幻今晚就跟娘亲一起睡。”风清颜伸手将小狐狸抱了过来,任由她窝在自己怀里。
倚在门边的流萤本来还觉得这小狐狸挺矫情,突然听到风清颜的话,也是愣了下,然后扇着翅膀朝风清颜快速飞了过去,“我我我……我也要跟主人一起睡!主人,你不能丢下流萤啊!!”
“好好好,真拿你没办法。”
于是,风清颜无奈地将这两个小家伙抱回了房间,先把她们放在桌上,让自己在那乖乖等着,自己则去铺床。
好不容易能跟主人睡一起,流萤心底别提多开心了,因此连忙点头应下。
反观幻幻,她注意到了桌上放着的一个盒子,而盒子里面有一颗晶莹雪白的珠子,很小,上面散发出一股力量。
铺好床,风清颜一转头,就看到它在盯着那个珠子,同时还伸出一只爪子好似要碰一下。她连忙走过去,将盒子拿在手中,“幻幻,这不能乱动。”
幻幻愣了下,随即将爪子放下,点了点头,奶声奶气地应下,“好。”
接着,风清颜将她们抱起来再走过去放在床上,流萤开开心心地脱下鞋袜,露出两只小脚丫,钻进了被子里,而幻幻则是看着她走到衣柜前……
夜色深深,风清颜抱着两个小家伙睡在床上,幻幻和流萤,她一直都把她们当成了两个小孩子,因此也就没太管她们,可没想到,这一睡,就出事了。
风清颜是在半夜三更时被吵醒的,因为她听到了一阵痛苦的叫声,一直在叫着“娘亲”,隐约像幻幻的声音。
她顾不上什么,连忙坐起身,一脸惊吓地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,随即就看到本该在她怀里的小狐狸,不知何时卷缩在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