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死了,这时候,另一个站在旁边的男子走了过来,他脸色不太好,却朝风清颜拱手致谢道:“多谢……”
多谢谁?这个问题他心底尚存犹豫,看了一眼黑魄的方向,似想到了什么,又继续未完的话:“多谢王后。”
“我……”风清颜一口气卡在喉咙里,旁边的黑魄还在低声偷笑,她忍住了自己想要暴揍它一顿的冲动,对男子解释道:“我不是,别听它瞎说。”
“啊?那,那你是?”男子脸上仍有几分苍白,听到她的话愣了一下,生怕自己因这一个称呼而得罪了她。
一开始,这锦盒里有什么他并不知道,那是他师兄临死前得到的,而那两人为了抢锦盒将他师兄弟给杀了,因为咽不下这口气,他才不想把锦盒交给他们,以至于拼死护着。
他隐隐觉得这女子和这一团黑烟一样的东西是帮着他的,否则若是他真执意自己留着,那不仅护错了宝,自己这条命怕是也得搭进去。
所以才想要道一声谢。
他之前听那黑魄叫她王后,所以他还真以为她是这的王后呢。
可是现在看来,显然不是。
“我啊?”风清颜抬手指了指自己,脸上神情有些好笑,然后又带了丝丝讽刺地开口:“你不是知道吗?我是鬼族人啊,就是那个你们认为邪魔一道的鬼族,那个你们誓要诛杀的鬼族。”
轻微讽刺的笑容落入眼底,那人的身子止不住往后退了几步,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:“你,你居然真是……”
“我鬼族人……”她脸上笑意收拢,抬腿步步逼近,一双冷意的眸子凝视着他:“当真人人得而诛之吗?”
黑魄在旁边看着,隐隐感觉这情况不太对,也识相地没有说话。
“不……”那男子一步一步往后退去,身子有轻微的颤抖,他说:“邪魔一道,自古为正道所不容,千万年来皆是如此,我们只是在为民除害……”
“胡说!”黑魄直接冲了出来,朝他怒吼道:“所谓的正道当真是正道吗?当年就是所谓的正道偷习我魂族术法妄求长生,自己在外滥杀无辜犯下大错却把一切罪责推给我魂族承担!”
“若非如此,我们何至于遭遇各仙门百家的围攻,被迫背离魂族长生地,千万年来一直躲藏于此?”
说到曾经的事,黑魄的心里就有一股不吐不快的悲愤,委屈与不甘不断充斥,曾经的魂族那是何等辉煌啊!
风清颜深深地看了黑魄一眼,没想到一万年前他们居然是因此消失的。
古籍记载魂族早已灭绝,却不想是一直隐藏在了这里,整体陷入沉睡。
那男子被黑魄的气势吓得说不出话来,关于魂族的存在他甚至都不知道。
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他努力去想说辞,最后还是哆嗦地开口:“如果你们族没有什么邪恶的法术,那为何会引得修行者滥杀无辜?又怎会担得下这罪过?难不成仙门百家才是邪魔?”
男子这话是理智的分析,可却把黑魄气得够呛,“你……”
它差点冲上去把这男子给弄死,却被风清颜伸手一把抓住了。
黑魄转过头,一脸不解地看着她。
风清颜说:“你这叫恼羞成怒,你要真杀了他可就坐实了他那套说辞。”
黑魄:“……”好像有点道理。
这时,她又劝导它说:“而且千万年前的事太过久远,又有谁能去说个对错,谁能说个明明白白?”
她的话黑魄听进去了,心里想想也是,于是冲那男子傲娇地哼了一声,转过了身去,不想跟他再扯。
那男子看到这时,心底暗自松了一口气,可随后风清颜的声音传了过来,她说:“小兄弟,有时候你所看到的恶并不一定是恶,善也并不一定是善。”
旁边的黑魄听着,觉得她还是向着他们的,心里因此有些小开心,然而她下一句却差点把它气吐血,她说:“不过我觉得你刚刚那句话还挺对。”
看黑魄又一脸气愤的样,她冷眼一扫,“没有无缘无故的爱,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,更没有无缘无故的黑锅。”
听此,男子很有礼貌地朝她躬身行礼,并表示道:“在下受教了。”
然而黑魄却气呼呼的,差点气成一个河豚,它说:“我不要再理你这个女人了,我要再理你,我就真是小黑!”
然后,它往一旁的路飘走了。
风清颜:“……”就挺无奈的。
——
上京城,神殿。
卫绮凡以神女身份照例每日在神殿祈福,可今日祈福结束,出来后就看到外面多了一些人,还都是从宫里来的。
“怎么回事?”她看着守在外面的侍卫,问了身旁的侍女一声。
侍女唯唯诺诺地回答:“四皇子身子不好,昨夜他向陛下请令说要来神殿住一段时间,每日祈福,以佑安康。”
意思大抵如此,卫绮凡敛下眉眼,稍作思索,继而抬步下了台阶,出声道:“走,随我去见过四皇子。”
弘中吟已经给苏世安安排好了住处,因为神殿内空余房间不多,所以他住得离卫绮凡的神女阁不算太远。
他们在屋檐下的长廊处碰到了,那时的他身上穿着厚厚的裘衣,却仍掩不住他身子骨的瘦弱。她向他见过礼,随后两人就这么客套地聊了几句。
突然,他说:“听闻神女最近身体不适,我这带了西山雪茸,已经让侍女去用作熬汤了,用它调理身子最是合适,待会儿就可以送到神女阁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