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一通说法,倒叫不少鬼族人再次噎住了,他们若是再拿烬允城与幽都城的过节去说事,可就是对鬼帝不敬。
他们鬼族人,因为性情的缘故,平常也多会有一些内斗,并不是永远都能和睦相处,但是臣服鬼帝,却是无人可质疑的决定,鬼帝是他们心中最高的信仰,是鬼域乃至整个九幽地狱的天。
目光环顾了他们一圈,将他们的神情尽收眼底,风清颜再次冷笑一声,开口:“我千辛万苦来此,不计你烬允城与我幽都城的过节,想寻找办法助你们回鬼域,没想到竟是遭此待遇。”
她话里面的控诉听起来倒真是情真意切,众鬼族人都不由愣得一下抬了起头,可却不是因为她所遭受的待遇,而是因为他们听到了她说的一句话“寻找办法助你们回鬼域”。
回鬼域?真的能回鬼域?
他们还没回过神来,然而风清颜接下来的一句话,却让他们瞬间清醒。
“究竟是你们烬允城已脱离鬼帝自成一界,还是说她猫族鬼兽一脉,妄想刻意挑拨各大鬼城之间的关系?”
一抬手,她话落下的那一瞬间,食指指向了纱媚,目光冰冷而又决绝。
纱媚的脸色不太好看。
“我等鬼民,誓死效忠鬼帝陛下,绝无反叛之心!”
只一瞬间,周围的鬼族之人全部齐齐跪倒在了地上,高声齐呼,表达他们对鬼帝的忠心,但同时,也将纱媚推向了另一个风尖浪口。
她白了脸,神色有些慌乱,随后抬手指着风清颜,尖声开口:“我们怎会背叛鬼帝,明明是你妖言惑众,妄想借我们对陛下的忠心来掩盖你冒充使者的事实,你这是对陛下的不敬。”
她话刚一落下,风清颜一甩衣袖,攻击落在她身上,直接就将她扇飞了出去,摔在地上全身都快碎裂了。
她连风清颜一招都接不下。
“谁允许你这么嚣张的?”慵懒地抬起了一双眼,风清颜的目光在纱媚身上扫过,“一个小小的猫族鬼兽,之前饶你一命已是我仁至义尽,可却几次三番咄咄逼人,这是谁给你的权利,让你如此以下犯上?!”
面对她这凌厉的气势,众鬼族人皆是噤若寒蝉,依旧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,以下犯上这个罪名说大不大,说小不小,却同样能要了一条命。
于是,没一会儿,头顶传来她冷冽的声音,“光是凭这一点,你信不信,今日我若要杀你,没人可以救你,包括你那位将军。”
在风清颜看来,这个纱媚简直太蠢了,从她前面几句话开始,观察过众鬼族人的神态动作后,她是不是幽都城使者这个身份已经不重要了。
重要的是她与他们同在,他们看到了回归鬼域的希望,哪怕只有一丝。
从虎形鬼兽的记忆中,风清颜听到了它与将军的谈话,从那一段,她就知道,这些鬼族之人都是无意来到这个世界的,他们还在等着他们的城主来找他们,然后将他们带回去。
这里终归不是他们的家,也并不属于他们,鬼域的广阔世界,才是最适合他们的地方,也是他们呆了大半辈子的地方,世人眼中的鬼,未必无情无义。
话一说完,风清颜的目光就扫过了四周,她仍旧没有等到她要等的人。
她现在之所以刚来就敢这么嚣张放肆,不过就是想要引鬼出洞,她既然找不到鬼,那么就让鬼来找她好了。
她不信她过了法阵,在这里待了那么久,那个将军会一点察觉都没有。
可是她都把动静闹得这么大了,为什么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?
如果找不到他,那许多事还真是不好处理啊。
纱媚摔在地上,一时气血上涌,一口血吐了出来,然后昏了过去,没一会儿,就变回了黑猫原形,卷缩在地。
风清颜冷冷地看了它一眼,看到了那地上的一些血迹,是黑红色的,鬼族的血,与人族自是有些不同。
“把她带回去医治一下,将军若是怪罪下来,大可让他来找我。”她冷漠地交待了一句,目光从纱媚身上移开,问其他人:“话说你们将军呢?”
这时,有一人回答:“回使者,将军不在,昨夜就离开了。”
“昨夜?”风清颜一听,就知道自己这是来迟了,敢情她来这里这么久,那将军不露面是因为早就离开了?
再问了几句,风清颜就将身边这些鬼族之人都挥散开了,这里如今留下的鬼族人也没有能真正管事的,所以她还是得等那个将军。
偶尔有人问关于回归鬼域的事,她只能说:“一切等见到将军再说。”
风清颜在附近再次漫无目的地晃悠了一圈,脑子里一直想着鬼族的事,同时还想起了自己的义父。
身为九幽地狱的鬼帝,如果这时候义父在,他会怎么办?而身为他的义女,幽都城新任城主,她又该怎么办?
不,或许该说,她能怎么办?
她突然感觉,手心里的那块黑曜令牌,突然变得很是沉重。
“你……”身后传来一句略带询问的声音,风清颜一转过身,就看到了站在她不远处的那个少女。
“暖,暖芝?”她皱了眉,没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。
“你认识我?”少女身上穿着橙色衣裙,不是那种大家闺秀的款式,而是有点像行走江湖的侠女。
她身上还背了个白色的小布包,干干净净的小脸上还带了些许疑虑,就站在风清颜的对面,看着风清颜。
“那你认识我吗?”她抬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