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湄和萧靖承计划是五六月就回梁国,准备个小半年,再完婚。
不成想,计划没赶上变化,直到九月才出发。
唯一的办法,就是缩短路程。
薛湄的丫鬟、下人和行李,都乘坐她的船,慢悠悠北上,赶上腊月薛湄的婚礼即可,薛湄则跟萧靖承上岸乘坐马车,只锦屏一个丫鬟跟着她。
暗卫们护送,一路快马加鞭,昼夜不息,就像萧靖承平时来往梁国、楚国那样。
薛湄有蛊虫,身体结实,快马疾驰她也能接受,毕竟她只需要坐在马车里,依偎在萧靖承怀里。
他们把路程缩短了一大半。
就这样,薛湄在九月二十日,赶到了夏阳城,而她的船队这会儿才走了三分之一的水路。
“唯一的遗憾,就是没空路过江宁去看看五弟。”薛湄对萧靖承道。
萧靖承:“他的调令二月份就发了,他早已搬回京城,你直接去大业坊就行,他住在那边,还是你给他置办的宅子。”
薛湄:“……”
他居然留着惊喜不告诉她!
薛湄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。
他们赶到京城的时候,是黄昏,薛湄说就在城郊的客栈休整一夜,明日再进城不迟,让锦屏先回去,萧靖承同意了。
“我好像……有点怯怯的。”薛湄对萧靖承道。
好久没回了,她居然近乡情怯。
回来之后,很多问题都要面对。虽然她在楚国有了个义父,但她也有个亲生父亲,也许那货听说她回来了,会主动找上门;皇帝明铮对她的敌意,也不能忽略。
萧靖承抱紧了她,在她鬓角轻轻吻了下:“要不,咱们再回楚国去?”
薛湄:“……”
她真有种怪异的错觉,好像楚国才是她的家——回想起来,那里的人与建筑,都让她倍感亲切。
“我又不是小孩子。”薛湄笑道,“既然回来了,我也得做个安排。明日回郡主府,休息一日,后日进宫去给太皇太后们请安。”
萧靖承:“好。”
他们俩相拥入睡。
明明都到了城门口,两个人还是在城外住了一宿,第二天上午天色大亮的时候才回去。
薛湄是骑马而归。
街道风景,都在她眼里,她一路看了过去。
逐渐到了郡主府附近,四周的街景终于熟悉了起来,她都能瞧见自己的门楼了。
她听到了鞭炮声,很是热闹。
隔着老远,鞭炮声阵阵,放了好久都不知停歇,薛湄就问萧靖承:“是什么大喜日子吗?”
萧靖承摇摇头,然后又说:“也许是戴妈妈放的,迎接你回家。我昨晚到了之后,就派人通知了戴妈妈。”
薛湄抿唇:“你已经不那么直男了。”
这个有点冤枉了萧靖承,他在人情世故上,好像一直都不直男。他关心薛湄是无微不至的,唯有在情关上不开窍。
薛湄跟他混了这么多年,终于把他的任督二脉给打通了,很是欣慰。
再往前,闻到了鞭炮里的气息,薛湄确定是自家那条街放的。
她和隆庆公主住那条街,若不是公主府有什么喜事,那就是戴妈妈在欢迎薛湄回家。
鞭炮腾起的烟雾还没有散尽,不少人进来看热闹。
薛湄终于瞧见了戴妈妈。
戴妈妈领着水明和山秀,正在门楼下等待着,身边还跟着护院和其他小丫鬟们,锦屏也在人后。
“大小姐回来了!”戴妈妈往前几步。
薛湄下马,握住了她的手:“还真是您放的鞭炮?搞得这么大阵仗?”
“您回家了,当然得大阵仗,否则旁人还以为咱们只是开个门而已。郡主府关了好些时候的大门,也要驱驱霉气。”戴妈妈声音拔高,故意说给其他人听。
回到了郡主府,薛湄突然觉得,自己的这座府邸有点小。
她在楚国,一开始住庄王府,而后住自己的侯府。不管是王府还是侯府,大门都比这郡主府气派。
故而再看这小小郡主府,实在有点寒酸了。
往里走,场地也小,回廊好像一下子就走到了头。
往正院去坐下,门槛太低,屋顶也低,房舍的面积也小,整个儿像是缩小了一版。“由奢入俭难。”薛湄对萧靖承和戴妈妈说,“我怎么感觉这郡主府哪哪都小呢?”
戴妈妈:“我刚回来,也有此感。要说起来,还是因为庄王府太大了。”
在庄王府住久了,看哪里都小。
萧靖承:“我的王府比庄王府更大,你们委屈几日。要不,你搬到行宫去住?”
行宫是接待外国使臣才用的,也很讲究。现在不是年关,没有其他国家使臣,那边还空着。
薛湄是楚国的成阳公主、成阳侯,她是有资格住的。
“还是自家方便些。”薛湄道。
水明和山秀两个丫鬟,过来给薛湄磕头,两个人都很感慨。山秀还哭了,以为薛湄从此不回来了。
“……这些年辛苦你们了。”薛湄对着两个丫鬟说,“你们也是有功之臣,想要什么跟我说,每个人都可以提两个要求。”
两个丫鬟要推辞。
戴妈妈便道:“咱们大小姐赏罚分明,你们接着就是了。都下去吧,想想要什么,先告诉了我,我再告诉大小姐。”
水明和山秀对视了眼,都有点高兴,两个人退了下去。
薛湄喝了口茶,随意道:“隔壁的公主府,好像有点陈旧了。这几年她没翻新过院子吗?”
“她的驸马没了。”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