秘方给老丈看了,他仔细研究了半晌,像是放下心头重石。
从此,他安心替薛湄制药了。
薛湄也依照约定,按天付给他工钱,每隔十天送一次。
胡氏兄弟时常照顾老丈。
大家都不知他是谁,来自哪里,姓什么叫什么。
更不知道他脑海里有多少秘方,将来打算传给谁。
其他制药师傅也在紧张赶工,薛湄囤的生药,都变成了可以直接买卖的药材。这些药材,经过了炮制,再也不怕腐烂。
薛湄全部让人运回京城,分别放在五家铺子的仓库里。
至于药铺,薛湄仍是打算等腊月初一再开业。她要给甘家时间,让他们一点点看着自己是如何作死的。
距离开业还有很长时间,薛湄空下来就有点闲了。
她没事,就在家里给修竹的孩子娶名字,她还想给修竹整脉,看看是儿子还是女儿,被修竹拒绝了。
修竹:“我不止生这一胎,儿子女儿我都高兴。”
薛湄:“你打算生多少胎啊?”
古人讲究“多子多福”,孩子多是兴旺的象征。
“四胎。”修竹告诉薛湄。
薛湄:“……”
她沉吟了片刻,对修竹说:“还是生两胎吧。女人的身体,不是可以无休止生育的。一次生育,损害巨大,两次是极限了。”
当然,不生最好,从自身角度说是最有利的;勉强熬不过世俗,一次也可;古代环境下,女人地位低下,到了根本不被当人的地步,故而自己控制控制,生个两胎,薛湄也觉得能接受,毕竟世俗不是那么好对抗的。
非要生三胎、四胎的,将来老了一身病,而古代医疗条件又差,病痛连点止疼药都没有。
何苦来着?
再多子多福,也要有命享受。没有健康,一切都是妄想。
每次想起生孩子,薛湄就会想到表妹奚宝辰。
表妹已经生了三胎了。
依照表妹那个容易受孕的体质,皇帝对她又有情分,时常歇在她宫里,不知她这一生要生多少。
“婢子听大小姐的。”修竹笑道。
她态度诚恳,可见她也不是非要生四胎,只是个轻飘飘的念头,就像晚上想吃一顿火锅,能吃上自然不错,吃不上也就忘记了,不是非要这顿火锅不可。
她们主仆俩有说有笑,锦屏从外面进来,跟薛湄道:“大小姐,有客人来了。”
“请进来吧。”薛湄说。
“您还是借一步说话吧。”锦屏道。
修竹看向了她们。
锦屏便解释:“是稽衍楼的人。”
修竹这才知晓是大事,催促薛湄:“大小姐去看看吧。”
薛湄跟着锦屏出了蕙宁苑,却不是在庄王府的客厅见了稽衍楼的人,而是后院一处库房。
稽衍楼的人行踪不定。这次过来,是给薛湄送一份大礼。
“楼主让送给侯爷的,感谢侯爷上次送的白药。”来人说。
薛湄大面积种植了三七,丰收之后,她制成了白药。白药止血有奇效,薛湄给稽衍楼和幽冥阁都送了。
正好稽衍楼有一位很出色的探子受伤,当时血流如注。
白药止血,救了那人一命。
薛湄送了足足十瓶,稽衍楼的楼主便知道此药份量,这次是专门感谢薛湄来了。
稽衍楼是情报组织,他们的大礼,自然也是情报。
他们给薛湄的情报,是关于太子在襄城的事。
薛湄看了,心中跳了跳,感觉局势会得到逆转。
“替我感谢楼主。”薛湄道,“这真是一份大礼。”
薛湄能识货,稽衍楼的人很高兴,当即离开了。
此事她没有伸张,只是告诉了萧靖承和大哥。
大哥听了,也非常震惊:“太子如此大胆?”
“我觉得他没这个胆量,肯定是成兰卿替他做主的。”薛湄笑道,“成兰卿这个女人可不简单。”
“可如何善后呢?”
“只要明年不发生干旱,不出现兵灾,一切都会平安度过。”薛湄道。
薛池:“……”
萧靖承听了,说:“我派人去核实。”
薛湄立马道:“不可!成兰卿擅长做手脚,一旦你的人被她发现,这个好机会就会错过了。”
她主张按兵不动。
萧靖承在这些事上,都听她安排,果然不行动了。
薛池心中却是五味杂陈。
不过,他的确在背后站了很久,应该站到前面去了。
京城今年特别冷,刚到十月,寒风刺骨,湿寒湿寒的气候,让薛湄不敢出门。
太子去襄城征粮,一个月之后顺利办完了差事,回到了京城。
征粮很顺利,襄城各处的粮仓也充足,皇帝听闻了,打算下旨褒奖襄城知府。
不成想,薛池却有密报。
他没有当着朝臣的面说,而是到了皇帝的御书房,把他知道的情报,都告诉了皇帝。
皇帝听罢,心中骇然。他登基六十余年,其中亲政就有四十七年。
这四十七年里,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事——或许早就发生了,只是他不知道,也正好没出事。
要不然,襄城上上下下将近一百名官员,如何做到守口如瓶,娴熟如斯的?
皇帝从这件事里,又想到了天下吏治。
吏治已经**到了如此地步吗?其他地方呢?
“朕会派人去查。”皇帝咬牙切齿,“若你诬告,你便滚回封地去吃沙子!”
薛池:“是。”
皇帝派了两名心腹大臣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