靖王处理完了一些琐事,到了嘉州。
他这次来,带了一百名会炮制药材的师傅。哪怕甘家的师傅们不离开,薛湄暂时也不缺人手。
至于各处掌柜,就让神医阁的人支持。
“……短短数日,能请来这么多人,不容易。”薛湄夸奖萧靖承。
萧靖承:“不过是学侯爷,钱财开路。制药师傅们多贫困,且只会那么一两样的药材炮制。
平时,他们也是从去药农哪里买些药材,自己回家炮制了,到药材市场去卖,或者卖给药铺。
往往药铺给的价格低,但稳定些;药材市场价格稍高,往每年只做两季生意。”
嘉州的药材市场,是楚国药材买卖忠心,每年四月、九月开市,会引来无数的药商采购。
四月卖的,往往是能过冬的好药材,毕竟昂贵;九月卖的,则是市面上最普通的药材,草药为主。
除了这两个月,其他就是零零散散有人来,生意清淡。
药农、制药师傅们,都靠这两个月吃饭。想要请到炮制药材的人,嘉州附近最适合,大部分的手艺人都搬到了这里。
“钱财真是好东西。”薛湄道。
萧靖承端详她:“高兴点了吗?这次几乎把药材都收齐了。”
“甘骏佑呢?”薛湄问。
萧靖承:“剁成肉泥喂鱼了。骨头专门扔到了深山里喂野狼,什么都不剩下了。”
薛湄舒了口气。
她想要的,就是把甘骏佑千刀万剐。从他砍下胡二的腿,想要羞辱大哥开始,薛湄就积累了一肚子怨气。
直到这一刻,怨气终于散了。
“挺好的。”薛湄道,“等会儿我和锦屏给临波、老赵烧个纸,这件事就算过去了。”
萧靖承摸了下她的头发。
薛湄依偎在他怀里。她不再像上次那样,面无表情。
她依靠着萧靖承,片刻之后就不老实了,想要更多的温暖与慰藉。
一个时辰之后,客栈的伙计抬了热水上来,薛湄舒舒服服洗了个澡。
一场酣战之后洗个热水澡,补个觉,实在太美好了。
她洗好了,很快就睡着了。
只剩下萧靖承,还在余韵中回味。他端详着她的脸,轻轻吻了吻她鼻尖。他知道薛湄心里的那场雨,已经停了。
现在,是雨后初晴。
薛湄这次之所以如此生气,大概是她有点急切。她替大哥做了这么多,甘家这样的二等豪门,居然也敢羞辱大哥,让薛湄有挫败感。
这些挫败感,混合着甘骏佑给她制造的憋屈,她恨不能把甘家所有人碎尸万段。
通过残忍的方法,她折磨了甘骏佑,也折磨了甘家,这会儿也看到了胜利曙光,她才稍微高兴了些。
待一觉睡醒,她心情大好。
晚膳的时候,一道素豆腐做得很好,薛湄还问伙计:“这里面是加了什么?”
伙计被她问懵了:“就、就是普通豆腐,客官。”
薛湄:“……”
锦屏看了眼薛湄,觉得大小姐是吃了蜜,心里开心,故而吃饭都香甜了。
萧靖承不解:“这豆腐很好吃吗?”
薛湄:“……”
这个不解风情的死直男。
她只得硬着头皮,把店家的豆腐给夸了一通,夸得萧靖承一头雾水。豆腐的确很鲜嫩,但……也就是鲜嫩而已,手艺好的师傅做出来的豆腐都这样。
薛湄住的是嘉州最好的客栈,师傅做出好豆腐,有什么稀奇?
总之,薛湄很想挖个地洞钻下去。
第二天,薛湄和萧靖承一起启程,要回京去了。
彩鸢这次一起过来的,她却要留在这里,负责后续事务。薛湄见她拿着账本和算盘,有了点大管事的样子,心里很欣慰。
她跟锦屏说:“彩鸢从前很自卑的。”
锦屏:“是吗?”
“我身边的三个丫鬟,修竹得戴妈妈器重,她是独一份的;红鸾性格又烈。彩鸢呢,既没什么大的聪明才智,性格又平庸。
三个丫鬟里,戴妈妈时常忽略了她,导致彩鸢总是不争不抢。你看她,肯定想不到她以前沉默寡言的样子。对了,她的针线活做得特别好。”薛湄笑道。
锦屏:“……”
现在,应该没人会在意彩鸢的针线活好不好了。
薛湄自己活得潇洒,又把丫鬟们从内宅带了出来。
“……你也变了很多。”薛湄又道,“真是光阴不饶人,大家都长大了。”
锦屏:“大小姐,我会一直在您身边的。”
薛湄:“我期待能一直在我身边的,是王爷,不是你。”
锦屏:“……”
薛湄哈哈笑起来。
锦屏似乎又看到了大小姐的活力。临波的死带来的恶劣影响,已经慢慢消失了。毕竟,临波跟大小姐感情浅。
要是修竹姐姐出事……
锦屏不敢想。
修竹也不敢想,她和陆相稚这些日子都在感激上苍。
临波没有父母,但她有个姑姑。姑姑对她很好,将她养大,只是姑姑家里也很穷。
薛湄给了不少钱,修竹也拿出了自己的体己银子,甚至答应带着让临波的小表妹到戴景阁学习。
回到了庄王府,依旧是薛池在门口等候着。
他宛如一盏门灯,不管薛湄何时归家,他都守在哪里,这让薛湄心头闪过浓浓的温暖。
“大哥。”薛湄打了招呼。
薛池点头:“事情办完了吗?”
“已经办妥了,接下来还需要大哥帮帮忙。”薛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