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月十三的夜晚,晴朗无云。
月光从窗棂照进来,地上宛如一层薄霜。薛湄沐浴的时候,心头闪过几分忐忑。
她真的变了很多。
在太空时代,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很简单,薛湄那一套法则在古代很不实用。随着萧靖承几次拒绝,薛湄已经理解了古代人对婚姻和身体的重视程度。
今晚一切都像是开了个玩笑,只因月色很美,也只因你很美,没有其他的缘故。
将来回想,是否缺点什么呢?
萧靖承的想法是,等到新婚之夜。而薛湄觉得新婚遥遥无期,他们俩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,生理与感情的需求都很强烈。
成年人可以对自己负责。
“大小姐,你的皮肤变得好白,又白又细。”红鸾给薛湄擦背,羡慕极了。
薛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。
在空间里呆了三个月,不见天日,能不白吗?就像他们太空军,一个个都白的像鬼,美黑是一项很热门的活动。
薛湄不是很爱美黑,因为她有段时间抵抗力不好,发荨麻疹,只要一美黑她就会过敏。她不得不放弃。
总是雪白雪白的,有些时候她也挺尴尬。不过,在大众的审美里,雪白的皮肤,意味着这个人干净清爽,并不能和丑陋挂边,只能说这个女人过得粗糙,有点土,不够时髦。
就像某个人不染发——非要弄得跟自己原本不太一样,才算精致。
薛湄看自己手背的皮肤跟红鸾的,完全不像是一种,比她至少白三个度,她叹了口气:“过几天我多晒晒阳光,就变回来了。你现在看我吓人吗?”
红鸾愕然:“怎么吓人?大小姐可好看了,我想白也白不了呢。”
她们是黑眼睛,黑睫毛,黑眉毛加黑头发,这一切都与“白”形成鲜明的对比,配上雪白的皮肤,并不会让人觉得这个人诡异。
相反,鲜艳的对比,看上去更明艳动人。
薛湄松了口气。
在浴缸里泡了半天,洗去满身尘埃,薛湄起身。她让红鸾给她挑一件紫红色的襜褕,这种颜色配她。
红鸾不解:“大小姐,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啊?”
薛湄:“我等一会儿再睡,你先把衣服给我挑好。还有,晚上不值夜,所有人都下楼,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要上来。”
红鸾傻乎乎的,压根儿没听出薛湄的话外之音。
她说:“大小姐,这话你跟锦屏吩咐一声,她耳朵尖,能听到动静。我反正是不知道,我睡觉沉。”
薛湄:“……”
为了防止夜里出现尴尬,锦屏突然闯进来什么的,薛湄果然吩咐了锦屏,让她今天晚上早点睡,任何动静都装听不到。
锦屏:“大小姐,今天晚上有什么动静?”
薛湄:“……”
她一时间竟然卡了壳,不知如何回答锦屏这话。
锦屏见她这个态度,隐约猜到了几分,同时又不敢置信。
不过,这个晚上锦屏是把自己的耳朵堵住了,反正天塌下来她都不管。
薛湄坐在自己的房间里,静静梳理头发。她的青丝已经长及腰了,一缕缕的梳着,顺滑微凉,非常浓密的一大把。
平日里做成发髻,她总嫌有点沉,想要剪掉。这会儿放下来,厚厚密密的,很舒服,她又舍不得了。
窗棂轻轻被敲了两下,这是暗号。
而后人影一动,萧靖承进来了,裹挟了一缕清凉的夜风。夜晚的空气里,木樨香甜腻而温柔。
薛湄站起身。
萧靖承的视线落在她身上,他的心跳有一瞬间乱了节奏。只是,他表面上依旧装作很镇定。
她明明还是那个样子,可又有很大的不同。
萧靖承有点紧张。
他好像很久都不曾紧张,故而这种紧张感,让他陌生又心悸,他有些无措似的,上前一把就搂住了薛湄。
薛湄也搂住了他。
他的衣裳很单薄,薛湄触及他后背的衣料时,也能摸到一手的温暖,这是他皮肤的温度透过来的。
萧靖承今天学乖了,没有说什么“你是否后悔”,或者“等新婚之夜”的废话。
他低下头,轻轻吻了薛湄的唇。
唇齿相依,彼此的呼吸里都是对方的气息,这让两人都感受到了幸福。
松开时候,萧靖承问薛湄:“怎样,还想吐吗?”
薛湄已经不想吐了,甚至,她感受不到那只蛊虫了。属于她的本命蛊,已经乖乖的听她的话。
她摇摇头。
萧靖承将她抱到了床上。
薛湄的手,轻轻抚过他的手臂、他的肩膀,觉得这一切和自己想象中差不多。萧靖承不动,任由她的手指,在他的胸膛上游走。
他觉得酥酥麻麻,浑身就像一寸寸被点燃。
成年人,哪怕没做过,也听说过。况且,男女之间感情到了,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。
第一次过得很快,意料之中。
然而这个夜晚,却比薛没想象中更加漫长。
一个多年不开荤的正常男人,尝到了甜头之后,那种旺盛的好奇心,能把人折腾死。
虽说没有耕坏的地,只有累死的牛。但这头牛是有力大无穷之称的白崖镇主帅,此人可以好几天不下马,他的体力与耐力薛湄承受不住。
于是,她这一块地很不争气,先求饶了。
快天亮的时候,薛湄依偎在萧靖承的怀里,沉沉睡去了。
等天彻底亮了,萧靖承还没有走,因为薛湄整个人趴在他怀里,不准他动。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