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座后,王一洲将拐杖放在一边,板着脸说:“江尚,我孙子尸骨未寒,凶手迟迟没有落网,你这次主动登门,是否应该给王家一个交代?”
“我想事情展到现在,你应该不会再否认江炎的罪行了吧?”
面对王一洲的质问,江尚脸色十分难看,沉吟几秒才说:“老王,你我的岁数相差无几,暗中较劲了一辈子,你不累,我都累了。之前江家已经公开声明,江炎和江家再无半点瓜葛,他做过什么,我不想管,也管不着。就算江炎被警方控制,我江尚也绝不插手。我做到这一步,难道还不够吗?”
“江尚,你别在我面前叫苦,我比你更苦,要知道,我们王家才是受害者。”王一洲语气冰冷地说。
江尚皱了皱眉,良久才说:“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,如今的形势对江家大为不利,我也不想与你争执什么,老王,你就直说吧,到底要我们怎么做,王家才会放过江家?只要是我们能办到的,我绝不讨价还价。”
“你这样说,好像是我们王家故意为难江家一样。江尚,你搞清楚,我孙子是死在江炎手里的,难道我想为我孙子讨个公道也有错?是不是江家这些年在南方横行霸道习惯了,所以导致无论是什么事情,江家都觉得自己很有道理?”
“王一洲,你说的这叫什么话,难道江家在你眼里是土匪不成?”
“我看也差不多了,这些年,被你们江家压迫的家族还少吗?”王一洲冷哼一声。
江梓涵见气氛变得紧张,于是急忙说道:“王老,您别生气,今天爷爷亲自过来,也带着足够的诚意,王家若有什么条件,我们江家都会考虑,这件事还是可以坐下来好好协商的,没必要弄得面红耳赤。”
王一洲瞥了江尚一眼,“可我到目前为止,还没看出江家的诚意在哪。”
江梓涵笑了笑说:“王老,江家的诚意在心里,当然,我们也会尽快拿出诚意,让王家看到。这些年江家和王家亦敌亦友,虽然都在暗中较劲,但这也恰好能让两个家族飞地展,纵观整个南方,又有几个家族能有王家和江家今天的地位,任何一件事情,都具有两面性,所以还希望王家不要把我们江家当做眼中钉肉中刺,能和平共处最好,倘若不能,江家也绝不会做王家的敌人,而是退出上三门这个舞台,主动回避一切冲突。”
“至于王公子被杀那件事,江家也绝不插手,自古有云,杀人偿命欠债还钱,我们江家是奉公守法的,在这件事情上,我们始终相信警方和政府一定会给出一个公平公正的结果。王老,不知我这样说,您还满意吗?”
江梓涵这番话表达了两个意思,一是告诉王家,江家已经示弱了,甚至不惜退出上三门,换取平安。二是表达江家对江炎的立场,不插手也不过问。
王一洲对江梓涵这番话还是很满意的,毕竟能让江家服软,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
“你们问我没用,我已经不是王家家主,现在的王家,是清雯做主。”
江梓涵点点头,然后看着李清雯又说:“无论王家是谁做主,我想都是为王公子的死讨个说法,既然这样,就还有谈判的必要。王夫人,我说的对吗?”
李清雯知道江梓涵是个难缠的女人,不过既然王一洲已经将王家的话语权交给自己,李清雯也绝不能辜负王一洲的期望。
“为何我弟的性命在江小姐的口中,会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?这些话从一个官场上的人口中说出来,真让我们这些百姓心凉意冷。”李清雯说。
江梓涵回道:“王夫人,我想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,不论我从事什么工作,我也不希望王家生人命,但既然事情已经生了,我们当然要解决这件事情,不是吗?”
“既然江老和江小姐都表态,江家不插手这件事,那就等江炎落网之后再说吧。江小姐有句话说得很好,杀人偿命,天经地义。”
半个小时后,江尚爷孙从王家开车出来,江梓涵看了眼坐在后排的江尚,说道:“爷爷,王家的态度还是很坚定,二哥这件事,恐怕没有转机了。”
言外之意,就是说江炎死定了。
江尚靠着座椅,满脸皱纹,尽显沧桑,过了许久才说:“他自己做的孽,自己不去承担,谁替他承担?家族已经陷入危险的处境,无论从什么角度出,我也只能保护家族的利益,至于他是生是死,那都是他的造化。”
江梓涵也柳眉倒竖,从江尚嘴里听到这些话,着实可见江尚的无奈和愤怒,想保住江炎的性命,却又无能为力。
“爷爷,您真的不知道二哥在哪吗?”江梓涵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,见后者的脸色忽然暗沉下来,又急忙说:“爷爷,我话太多了,您别生气。”
江尚忽然深吸一口气,随即又缓缓闭上双眼,“我如果知道他在哪,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警方,绝不会再包庇他。”
江梓涵听到这话,心里才放了心,江炎的生死固然重要,但和家族存亡比起来,显然还是后者更重要。
一路无话,回到江家,江尚径直去了自己的住处。
入夜,江尚正准备睡觉的时候,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些异响,江尚从卧室出来,正当这时,门被敲响了。
江尚一边寻思是谁这么晚来敲门,一边拿掉门闩,拉开两扇门,门外是一张熟悉的面孔。
江尚目光微紧,“小畜生,你还敢回来!”
门外赫然就是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