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沫呆呆的坐在原地,出了好一会儿神。

光屏上面红蓝双方指挥权顺势下放,两队继续进行激烈的对决。

但不知道为什么,没了辛教授和云总指挥的战局,总让人觉得有些意兴阑珊。

云沫摇了摇晕乎乎的脑袋,眼前似乎有重影。

她在这场阵营战中待了整整五天。

这五天,除了解决生理需求必要的修整外,她不断地奔跑、进击、撤退……

感动、激动、压抑、麻木、疲惫、烦躁……

她体会了无数的人类负面情绪,心理承受力被压榨到了极点。

这场战役教会了她很多。

推开寝室的门,迎接她的是三个室友大张的嘴巴。

“云总指挥……”

“云姐……”

“偶像……”

云沫实在没精神,冲她们点了点头,推开房门倒头就睡。

等她醒的时候,已经是第二天中午。

红蓝阵营战结束,没了辛教授的蓝队,虽然维持了不败的神话,但却是惨胜,差一点就要被反转。

这结果已经足够让人震惊。

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拿走了辛教授的人头。

校网上对这场演习讨论的热火朝天。

顾梓得到了一个优美的称号——那个拿下云总指挥人头的妖艳贱货!

“酉时我左眼跳”,这句话也成了学生表达担忧的网红词汇。

更有人就树皮如何在手掌中保持直立发表了长长的分析贴……

云沫还有几分恍惚,她终究没从大战场中彻底走出来。

那一种惨烈的,被逼到极致的感觉。

那是她未来的路,充满血色的路。

今天是周末,她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,能去哪里,她只是想走一走。

路上碰到三三两两的同学,纷纷比照着智脑图像和她的脸,兴奋地打着招呼,戏谑的叫着云总指挥。

出了校园,随意换了几辆悬浮车,不知道走了多久,云沫看到一个山林。

她噗嗤笑了。

缘分啊,这不是前阵子遇到连羿的那片山地吗?

白天的丛林没有那么狰狞,阳光投过树叶照在脸上,居然还有一方溪塘。

云沫一笑,将裤脚挽起,坐在溪塘旁边的石头上,双脚放进去的瞬间,她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。

云沫脚泡在清凉的溪水中,双手托住下巴思索着未来的路。

“有鱼!”

清澈的池底有黑色的影子闪过,只是看不出来品种。

云沫来了兴致,她解下背包,翻看可以用的东西。

可惜,除了一团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去的棉线,以及一包面包外,什么都没有。

不过,这并不影响云小少主的兴趣……

不远处的烈士陵园。

聂允宁的轮椅停在一个墓碑前,墓碑上的照片里,是一个十分年轻的男人,他的面容带着几分清秀帅气。

那是他曾经的战友,出身蓝星的安楚。

聂允宁的思绪回到了几十年前……

“我们做的这一切有意义吗?”聂宇宁迷茫退缩的时候,一遍又一遍的问。

“有!”安楚的影子在地面拉的老长,声音充满了坚定。

“小聂,别怕,有哥呢!”

“小聂,一切为了联邦!”

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,致死怀揣着保卫联邦的梦想。

聂允宁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墓碑,他只觉得苦涩和嘲讽。

如果安楚还活着,会不会对联邦失望?

一定会的吧?

那么纯粹的眼睛里面的失望,他不想看到。

可是他的腿……

聂允宁深深叹了口气,催动着轮椅往小路走去。

警卫员赶忙跟上,聂上将摆了摆手,示意并不需要。

“我想自己转一转,就在附近。”

警卫员犹豫了一下,还是留守在了原地。

聂允宁心情复杂,在密林中走走停停,就看到了一个女生。

她穿着军装,双脚泡在水中,裤脚挽到膝盖,手里举着一根木棍,看着像要钓鱼的样子。

但她钓鱼的工具……

云沫将木棍抬起,把面包片串到针头上。

聂允宁失笑的发现,棉线下方是奇怪的针,连个钩儿都没有。

云沫知道边上有人,她没理会,对方也没理会她。

两个人一个看一个钓,就这么过去了十来分钟。

面包终于用完了。

云沫还像模像样的举着钓杆。

聂允宁紧绷的神色松懈下来,若有若无的问,“小丫头,你要喂鱼的话,何必费这么大劲呢?”

云沫没有回头,“我在钓鱼啊。”

聂允宁失笑,“你是效仿姜太公吗?”

“老先生知道姜太公?”

聂允宁锤了锤腿,“愿者上钩也得有足够的诱惑啊。”

“是吗?子非鱼焉知鱼之乐?”

聂允宁对这个能接上他话的女孩子挺感兴趣,话里似乎句句藏着玄机,老气横秋的样子。

“看你年纪不大,心思倒挺重”。

云沫低头笑了一下,继续看着鱼竿。

“年轻人,不只是在钓鱼吧?”聂允宁难得起了攀谈的心思。

“昂……也许,顺便思考一下人生?”云沫盯着清澈的溪水,吊儿郎当的回答。

“呵,年轻人眼中的人生,现在什么样子?”聂允宁失笑。

云沫把鱼竿收了起来,解下银针放回手环里。

一条小鱼从脚边过去,她瞬间向小鱼伸去罪孽的手,结果小鱼从她的手心里滑了出去。

云沫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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