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宁安说办宴会,并非心血来潮,随口说说。
在听到管事说,江南那些商行的人,趁火打劫,趁机抬高粮食、布匹的价格,月宁安就有办场宴会的计划。
发生天灾,商人有钱,出钱出力救灾是情份,不出手救灾是本份。月宁安自己虽然出钱出力去救灾,但也不会圣人的,要求其他商人跟她一样,但是……
不救灾可以,趁水灾赚钱,发灾难财,还发到她头上,这就不行了!
那些商人做得出来,那就别怪她,把他们的脸面撕下来!
月宁安是个行动派,说要办宴会,当天下午就把邀请函写好了,第二天一早就让商行的小二,把贴子送给江南的商人们。
贴子一送出去,月宁安又让人暗中传消息,说三天后的月家宴会,崔轶崔大人也会到!
江南官场动荡,唯有倒向崔轶的官员得以幸存,崔轶虽是江宁知府,但整个江南比他官位更高的官员全都下狱了。
崔轶在江南,虽无总督之名,却有总督之实,甚至还把钦差的活也包揽了,余总督他们的案子,后续都是由崔轶经手的……
崔轶现在是江南最炙手可热的官员,别说商户,就是当地望族也无不想方设法结交崔轶,但是……
没用!
崔轶此人,油盐不进,别说结交他了,连见他一面都难。
月宁安办宴会,暗示众人那天崔轶也会到,江南上下有头有脸的人,无不趋之若鹜。
收到邀请函的表明一定会到,没有收到邀请函的,则在想办法弄一张邀请函,或者寻熟人带进去。
崔轶收到贴子的时候,也收到了外面的消息,得知月宁安拿他做噱头,崔轶摇头轻笑,双眸似有星光闪过……
他知道月宁安是在利用他,可是那又怎样?
能帮到月宁安,他很高兴。
赵启安原本今天就要离开江南,得知月宁安三天后要办宴会,赵启安突然改主意,不走了。
崔轶眼中的笑意,瞬间冷去:“王爷,食言而肥!”
“哦。”赵启安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,脚架在茶几上,朝崔轶招了招手:“邀请函呢?给本王看看。”
崔轶自是不会给:“王爷,陛下在京城等您。”
赵启安扭头,对司卫道:“去,给月宁安带个话,三天后的宴会,本王也会参加!”
崔轶当即皱眉:“王爷,漕帮还有漏网之鱼,还请王爷体恤江南的官差。”赵启安在江南有多招人恨,他心里没有数吗?
赵启安放出风声,要参加月宁安举办的宴会,要是招来杀手算谁的?
赵启安的脸立刻就黑了:“回来!”
司卫折回,赵启安阴沉着脸,不快地扫了崔轶一眼:“这样,崔大人满意了吗?”
“王爷,您该回京了。”当然不满意!
“崔轶,本王这人……脾气不好!”赵启安双腿落地,一跃而起,走到崔轶面前,手指重重地点在崔轶的右胸:“别,得寸进尺。”
崔轶面色微变……
不是气的,是痛的!
拔了牙的老虎,还是老虎!
赵启安虽重伤未愈,但力气并不小。
赵启安却是笑了:“好了,别沉着一张脸,本王给你开个玩笑而已。”
赵启安笑的一脸痞气,戏谑似地给崔轶整了整衣衫。
崔轶嫌弃地挥开赵启安的手:“还请王爷,记住自己的身份。”
话落,转身就走。
步出花厅,崔轶不顾赵启安就在身后,扬声道:“来人,备水,本官要沐浴!”
赵启安气笑了:“这是当面嫌弃本王?”
崔轶没有回答,头也不回地离去……
月家商行
月宁安把邀请函发了出去,就让人把账册搬来了。
为了让自己忙起来,没空去想陆藏锋与老头的事,月宁安不假他人之手,将这几日赈灾花费的账册做了出来,并重点标出,那几家趁机涨价的商行,原来的售出价,现在的售出价……
甚至,月宁安还把人家的进价打听出来了,并帮那几家商行,把他们趁水灾抬价,多赚多少银子都算了出来。
怕数字堆在一起看起来不方便,月宁安特意用红墨书写,好让人一眼看到,那几家无良商行,趁水灾多赚了多少银子。
“出来混的,总是要还的!我月宁安的银子,真没有那么好赚!”月宁安花了一天的功夫,将所有的账册整理出来,满意地点头,而后交给下人,让下人眷抄一百份。
她发出了六十份邀请函,但她可以肯定,宴会那日来的人,定然超过百人,多准备一些总是没有错的。
算完账,月宁安发现……
她又没事干了!
倒也不是没事,其实商行还有许多的事要处理,筹办宴会也有很多事要她的主意,可手下太能干了,又体贴她大病初愈,一个个积极的把活都抢了不说,她主动提出要帮忙,都被管事劝住了。
“大小姐,您的身体要紧。”
“赚钱、赈灾的事交给我们就行了,大小姐您要做的,就是养好身体,等着参加宴会就好了。”
“大小姐,这些琐碎的小事,哪需要您费神,您安心去打通朝廷的关系,争取让咱们月家商行一举拿下漕运!”
商行的管事、掌柜,看月宁安一脸惨白的样子,一个个拿月宁安当瓷娃娃,生怕月宁安病倒,影响他们月家商行,拿下漕运这桩大买卖……
是的!
比起月宁安的身体,管事、掌柜的们,更在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