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梳不顺。
二梳还是不顺。
前一刻的感激瞬时崩溃。
他真是个人才啊啊啊,居然把她这一头上好滑不溜手的头发吹成了一个一个的结?
“蒙烈。”
她这语调尖锐,明显的语气不善……
不晓得哪里又惹到她,他莫名其妙的问:“怎么了?”
“你看看,你看看……”宁可举起梳子让他看扯断了多少头发。
蒙烈凑近一看,诧异道:“上了年纪的人才掉头发吧,你多大年纪了?是不是隐瞒了真实年纪。”
你才上了年纪。宁可愤愤的看着他,说:“你故意的吧,故意把我的头发吹成一个个的结。”
“宁可,不要小人心渡君子腹,我都没说你的头发太长不听话。”
技术不好还嫌人家头发长?
宁可气得‘哼’了声,能怎么办?怨他又不能让时间倒流回去。要怨只能怨自己没心没肺干嘛要活阎王替她吹头。
看她气鼓鼓的在那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头,确实很难梳似的。蒙烈主动请缨,“我来帮你。”
宁可偏了偏身子躲过他的爪子,说:“不要。”可别乱上添乱。
一把抓空,蒙烈再次伸手成功的抓到梳子,说:“我来帮你。”
宁可想把梳子抢回,蒙烈把手举高高,说:“说了我帮就我帮,躺下。”
“嗯?”
“你坐的时间长了,对腰不好。乖乖躺下,我替你梳。”
还别说,今天强撑着坐了一天的车回市,又在新兴花园那里强装无辜,再到警署走了一趟,腰这里确实有点酸痛的感觉。
她不想当残废。
宁可听话的躺下,将脑袋放在床边。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就那么落在半空。蒙烈盘腿坐在地上,有一下没一下的替她梳着。
开始挺疼,宁可时不时的‘嘶嘶’两声,后来他梳出经验,手放轻,动作放慢,宁可再也感觉不到痛,反倒有种按摩的享受。
不知不觉,她的眼皮沉沉阖上。
蒙烈梳得非常非常的仔细,但时不时碰到打结的地方令他相当恼火。最后,看着沉睡的她,蒙烈出去寻了把剪刀,把那些打结的地方用剪刀给剪了。
总算是顺了,很好。
终于可以开睡。
为方便梳头,她是横睡在床上。现在,他怎么办?
也横着睡?
他这么高的个子,床的宽度不够啊。
算了,将就将就吧。
小心翼翼的上床,小心翼翼的替她盖上被子,蒙烈这才小心翼翼的倒下,蜷曲着腿非常不舒服,但身边人身上散发的野菊花香让他很快沉入梦中。
有山,有水,有妞妞,还有满地的野菊花。妞妞在花丛中撒开脚丫子玩耍。他则微眯着眼看着蓝天白云。
一架飞机驶过……
很好的画面突然一转,那飞机失控似的呼啸着往远处的山头撞去。
接着传来震耳欲聋的‘轰’声。
出事了。
他跑啊跑的跑到失事地,那里一片狼藉,有尚在燃烧的飞机残骸,有被飞机点燃的野草树木,隐约还有人在叫‘救命’。
他急忙沿着声音找,终于找到了,是个扎着马尾辫的女人。
他快速将女人一拖,却只拖出半截身子。他尚在震惊中那半截身子的女人突然对着他喊了声‘蒙烈’。
他这才看清楚,是宁可?!
蒙烈猛然睁开眼,心脏骤跳的‘突突’声清晰传来。
没有山,没有蓝天,没有飞机……
这是在家里。
那刚才是梦!
他急忙扭头看,没人?
宁可呢?
吃惊中他翻身而起,下床,冲出房间。
当看到那个站在厨房中做着早餐的女人时,他的心跳这才平复下来,宁可活着,活着回到了他的身边。
他轻手轻脚走过去,从背后抱住了她。
才将面粉调好准备开锅的功夫,突然有人从背后箍住了她的腰,宁可吓得手中锅铲脱手。
一只手抱着她,一只手准确的接住锅铲,蒙烈将它递到她手中,说:“胆子怎么这么小。”
“蒙烈……”你这样不发出一点声音真的很吓人好不好?腹诽着,宁可直接说:“能不能不要抱着我的腰?”这种只属于情侣间的亲密互动她真的承受不起。
不但不松手,蒙烈干脆将另外一只手也箍住了她的腰,说:“就这样,挺好。”
“你这样不方便干活。”说话间,宁可还举了举手中的锅铲。
“你现在在照顾我的胃,我就当你的矫正器护着你的腰。”
这个……
她真心不想要活阎王牌矫正器啊。
宁可正想再找理由摆脱困境,蒙烈突然凑近她耳边说:“我妈来了。”
“啊?”
“我妈来了。”
宁可仔细听了听,确实,客厅大门那里传来钥匙入孔的声音。她微讶抬头看着他。
“我妈不相信我们是真的结婚,肯定是来查岗的,所以,你懂的。”
契婚协议第147条:要让蒙府所有人认定他们婚姻美满幸福。
与此同时,白露推门进来,她尽量不发出声音,轻手轻脚的在鞋柜那里换了鞋。然后看了眼摆放在玄关处的两双鞋。儿子的鞋她自是认识,旁边那双中性化的鞋应该就是宁可的了吧。
结婚证上明明是个笑得非常灿烂,长相也颇是秀气的女孩,怎么穿这种中性化的鞋子?
白露不满的蹩了蹩眉,放下手提包迈步往里走。
越过客厅,步进走廊,房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