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的是那对我们早已熟悉的兄妹,车车和车辆,这时已届中年。
车车是老七请来的。
车辆是老二请来的。
武文杰看着久未谋面的两人,着实有几分惊讶,当然更多的还是高兴。
他迅速起身,迎上前去,与兄妹二人搂作一团。
妹妹车车,加上边上的老七王卫彤,他们构成了武文杰青葱岁月记忆中的那个“三角形”。
哥哥车辆,还有在场的老二张志强,以及不在场的另一位,和武文杰一起共同搭起了加持他事业的另一个图形“四边形”。
留给车家兄妹的两个杯子里,没有像其他三个杯子那样倒上了啤酒,倒的是饮料。
车车说:“改邪归正了,不沾酒。”
车辆则皱起眉头一指老二,作指责状:“就怨他,把我给喝坏了。”
老二嘿嘿一笑:“不都是为工作嘛。”
五个人举起杯,只要感情有,喝啥都是酒。
就像当时举办婚礼时,车车、老七和武文杰喝的是啤酒,丁娟娟喝的就是饮料。
武文杰与丁娟娟,老七和车车,是同一天举行的婚礼。
那是工厂为一批年轻的科技人员专门安排的集体婚礼。
适逢工厂首台电力机车试制成功。
参加婚礼的年轻科技人员,绝大多数都参与了电力机车的研究试制工作。
工厂决定举办一个别开生面的集体婚礼。
从恋爱的时间上算,老七和车车相对充裕,尽管中间也经历了一波三折。
武文杰和丁娟娟则稍显仓促。
不过,因为有三个月培训班的快速加温,加上准老丈人的提前介入和充分首肯,两人也就快马加鞭地凑上了这波的热闹。
当然,爱情是精神层面的,上升到婚姻必须有物质基础来支撑。
武文杰从培训班回来后,工厂的一纸调令,宣告他与车间的三年协议提前作废。
在车间主任半高兴半惋惜的骂骂咧咧中,他离开车间,赶往工艺科,承担起了把老七们的设计,转化为现场制造工艺的艰巨任务。
丁娟娟的业务培训班,也不失时机地开办了一期又一期,给武文杰培养了一大批得力干将和助手。
会战结束,武文杰得到了一笔数额让他感到吃惊的奖金。
这个时候,家里传来消息,母亲因为重病做完手术,手术很成功,母亲已转危为安,但是家里欠下了一笔数额巨大的债务。
武文杰马上将获得的奖金全数借给家里,把90的债务给抵上了。
父亲大概没有想到儿子居然这么快就寄回来这么大一笔钱,高兴之余,破天荒给儿子发去一封感谢电报。
要知道,发电报一个字要七分钱,比买一个鸡蛋还要贵两分呢。
当然,那个时候结个婚并不需要什么钱,对于年轻人来说,有稳定的收入,就是结婚的本钱。
但再现实一点,还是要解决住的问题。小两口总不能睡到马路上吧。
近几年厂里陆续在盖新楼,无奈历史欠账太多,一时还无法满足所有职工的要求。
每次盖新房,全厂职工都要按个人条件进行大排队。而排名条件中权重最大的项点,就是工龄。
没有绝对的公平,但工龄为大的方式,还是能让怨言相对最小。
只是这种方式,却苦了武文杰他们这伙才来厂没有多少年的年轻大学生。
好在厂里有一些独特资源,又有脑瓜好使的工作人员,结果弄出了一个各方均无异议的方案。
厂里有一批房在盖的时候,不知管事的人中了什么邪,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,居然多弄出一层来,多出来的那层,不在天上,而在地下。
明白不多盖的那层是个半地下室,进了门洞得往下走,在屋里看外面,半截窗户在地上,半截在地下。屋里常年黑乎乎的。
因为跟其它的房有挺大的不同,这批“地下室”在分配时永远有扯不完的麻烦。
分到的不乐意要,条件不够的想要,又没依据给。
结果,一批“地下室”便以尴尬的姿态存在着。要么被租出去,要么空着,要么被当成仓库储物。
赶上工厂领导要求改善年轻大学毕业生的待遇,房管部门灵机一动,提出个方案。
把这批“地下室”收回工厂,利用既有资源,给原先的住户换成“正常”房型。
“地下室”专门用作临时解决年轻大学毕业生的结婚住房问题,单独排队,符合条件即可入住。
不过一算人数,还是粥少僧多。
这怎么能难住智慧高超的房管呢
一户住两家,不但全解决了,还富余出一些。
只是小两口们住着就没那么自在了。
反正是个过渡,领了结婚证就能有间婚房,还是相当不错的。
武文杰和老七就这样得到了他们各自的婚房,巧的是,他俩被分到了一个单元,两室一厅一卫一厨,一家一个卧室,其余部分共享。
丁娟娟的爸爸把自己从国外带回来的一个一尺长动车组模型,作为新婚礼物送给了二人。他让丁娟娟特意告诉武文杰,这个礼物主要是冲着他的。
武文杰的母亲则不顾身体没有完全恢复,硬是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,给一对新人绣了一幅大大的鸳鸯戏水图。
丁娟娟在布置新房时,把这两样东西放在小小卧室最显眼的地方,鸳鸯戏水图作背景,那台动车模型,则放在它前面的一个小台子上。
得知孩子将参加工厂的集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