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明玉自然不会拒绝,在古代有一个好名声,有时候比万贯家财还管用些,她在这儿也不知道要待多久,得创造舒适的生活条件,不能憋屈地过日子。
颜族长喜气洋洋地回家了,还特意招呼沈族长一道走,他们两家离得近,低头不见抬头见的,沈族长努力挤出一点笑,走在了颜族长身旁,不管心里有多酸,他毕竟是一族之长,得有风范,不能让人觉得小家子气。
村里的俩大佬排排地走着,落日将他们的身影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,看着还是蛮和谐的,只不过,这些都是表面现象。
回家的路要经过祠堂,颜沈两家的祠堂也是排排修建的,做了百来年的好邻居,颜族长有意在祠堂边停下了,驻足观望了许久,不时发出感叹声。
沈族长一点都不想看,转身就要走,颜族长却叫住了他,“小沈,我记得咱们两家的祠堂是差不多时候修缮的吧?我们颜家的早修两年还是三年来着?”
“两年,你记性越发不好了,得吃药。”沈族长没好气地怼,他比颜族长小五六岁,有底气。
颜族长也不生气,笑呵呵地捋着长须,“岁月不饶人,老喽,不过我倒是记得很清楚,当初我们颜家筹资修缮祠堂,还问过你们来着,你说不着急修,结果等我们修好后没两年,你们就开始修缮了,处处都比照着我们颜氏祠堂。”
说到最后,颜族长的笑意变冷了些,这笔帐他记三十年了。
三十年前,他和沈族长差不多同一时候被选为两族的族长,新官上任三把火,他俩都想好好干一番,第一步就是修缮年久失修的祠堂,颜族长去找沈族长商量,想着两家一起修,结果沈族长说族里没钱,不着急,至少得等个十来年。
颜族长那个时候没啥心眼,以为沈族长说的是实话,就实心眼地先修缮了,不料等颜氏祠堂修好后,没两年沈氏祠堂就动工了,这也就罢了,让颜族长气得吐血的是,沈族长这老阴比,暗地授意泥瓦匠,把沈氏祠堂修得比颜氏祠堂高个两三寸。
表面上看不出来,可实际上就是压颜氏祠堂一头,而且沈氏祠堂修得更华丽更气派,又是和颜氏祠堂排在一起,外人进村第一眼就只看见沈氏祠堂,哪还看得见旁边灰不溜秋的颜氏祠堂。
颜族长这才明白了沈族长的小心思,就是成心涮他的,什么不着急钱不够,全都是屁话,为的就是让他们颜氏先当傻子。
好在有个泥瓦匠师傅良心好,偷偷将修高两寸的事说出来,颜族长带了族人大闹,亲自盯着施工,这才没被沈氏压一头,可沈氏祠堂修得华丽气派却没办法了,这事就算告官,县令大人也没法处置,只能打落牙齿肚里咽。
这口气颜氏一族咽三十年了,最可恶的是,这三十年沈氏族人发展得比颜氏族人好,虽没出秀才,可好些沈氏族人在城里都买了房,比还留在村里种田的颜氏族人强多了。
颜族长觉得肯定是祠堂的缘故,供奉祖宗牌位的祠堂都输给了姓沈的,颜氏祖宗们生气了啊,哪还愿意护佑子孙后代?
这次他必然要好生扬眉吐气一回,狠狠扇姓沈的大耳光子。
沈族长脸色变了变,阴笑道:“颜兄心眼可真小,当初确实钱没筹够,本以为要筹十来年的,哪成想我们沈氏族人众志一心,没两年就凑够钱了,都说要好好修缮祠堂,民意难违啊,我当族长的总不能让族人失望嘛。”
颜族长冷笑了声,“没错,咱们既然当了族长,就得为族人办事,这次承蒙上天护佑,让明玉丫头得了仙缘,还得了知府大人的赏赐,明玉丫头又是个明事理的,咱们颜氏祠堂可得好好修缮一番。”
沈族长脸色微变,心里像吃了青桔子一般,又酸又涩,好想拿一坨牛粪扔这老东西脸上。
颜族长却越说越来劲,还拽着沈族长不让他走,指着祠堂说道:“那处屋檐风吹日晒的都风化了,还有那个雕花也秃噜了,明玉丫头捐了五十两呢,我得寻个好些的师傅,必须将祠堂修缮得气气派派的,让老祖宗们都乐呵。”
沈族长咬了咬牙,青桔子都堵到嗓子眼了,他忍不住酸了句,“也就五十两而已,怕是寻不到太好的师傅。”
“是寻不到宫里的好师傅,可青阳城的好师傅就能随便请了,五十两呢,小沈,要不咱们两族一块修缮?这回你可别玩心眼了。”
颜族长笑眯眯地看着脸色铁青的沈族长,心里那个痛快呀,比喝了二斤烧酒还舒爽,憋了三十年的怨气可算泄出来了。
沈族长脸色更难看了,他要是有钱还用得着这老东西提醒,早修祠堂了。
“不着急,你们先修。”
沈族长挣脱了衣袖,没好气地走了,身后颜族长大声叫道:“承让了啊!”
脚步一个踉跄,沈族长气急败坏地走了,小人得志的老东西,他等着颜氏一族倒霉。
哼,否极泰来,乐极生悲,颜明玉这小贱人太猖狂了,迟早会倒霉,他等着!
第二日,颜族长挨家挨户通知召开全族大会,颜多福被提前告知要发表感言,颜金氏给他换上了新做的枣红外袍,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的,新衣新鞋,长了不少肉的颜多福也有几分人模狗样了。
颜族长将颜多福捐银五十两修缮祠堂的义举说了,族人们都激动鼓掌,不用他们挣钱就是好事。
“多福捐了银子,五十两修缮祠堂绰绰有余了,还能修得气派,老祖宗肯定满意,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