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萧娘子,你穿的紫布好漂亮,万盛布庄新到的吗?”
县令千金不耐烦说客气话,她就喜欢颜明玉身上穿的丁香色新衫,颜色太合她的心意了,她喜欢紫色,可青阳青城最大的万盛布庄,只有老气横秋的紫布,根本不合她的心,颜明玉身上的丁香色,却让县令千金第一眼就爱上了。
颜明玉穿的正是她调配的丁香布,贾贤和二位染坊师傅研究了十来日,染了二十多匹胚布,废了十来匹,成功了一半,不过颜色深浅各异,最后几匹才能保证稳定性,贾贤只带走了两匹颜色稳定的布回去,剩下的都留下了。
那些废了的布,颜明玉想办法漂了下,重新染成了丁香色,所以,家里现在有二十来匹丁香布,天天穿新衣都没问题,萧兰和萧罗氏母女又是勤快的,闲了没事干就给颜明玉做新衣。
虽然古代衣服款式不多,但花样可以变换,萧罗氏母女针线活都厉害的很,能绣出栩栩如生的图案,衣领上光是绣花,就能变换几十种花样,还有衣袖和裙摆上,花样繁多,每一件都是独家高订。
现在颜明玉的箱子里已经塞满了各式各样的新衣,而且萧罗氏母女还在进行中,颜明玉猜测这娘俩有强迫症,不做衣服就会手痒痒的那种,闲下来就拿起针线篓开始缝啊缝,手脚还特别快,穿针引线,如同光速,针脚之漂亮,丝毫不比现代的缝纫机逊色。
“不是,这是贾员外送的。”颜明玉笑着说。
矜持着的县令夫人,闻言略变了脸色,青阳城能被称为贾员外的,就只有江南首富贾荣了,难道这个村妇还和首富家有来往?
“是贾荣员外?”县令夫人客气地问。
颜明玉点了点头,“贾员外和我夫君有些私交。”
县令夫人的笑容明显真诚了些,微胖的脸庞还笑出几道细细的褶子,“萧公子和贾员外是好朋友?”
“算是吧,男人的事我不太清楚。”
颜明玉随意应付,但县令夫人却对她的印象更好了些,眼神嘉赏,“男人在外面的事,我们女人家确实不好多问,这是我们为妻的分寸,万不可越了本分。”
“夫人说的是。”
颜明玉嘴角抽了抽,实在不敢苛同,不过人家是县令夫人嘛,怎么说就怎么听吧,而且现在是古代,不能强求古代女子嘴上嚷嚷着‘妇女半边天’。
“母亲,我和萧娘子在说话呢。”县令千金不耐烦地撒娇,县令夫人宠溺地看向她,嗔道:“行行行,你们说。”
县令千金爱娇地笑了,为她略普通的容貌添了些明媚,她艳羡地看着颜明玉身上的新衣,看得出来她很喜欢,但她并没仗着县令千金的身份强要,而是转移了话题。
“我和萧娘子一见如故,叫萧娘子太生分了,我叫王芷君,十四岁了。”
“我叫颜明玉,十六岁。”
王芷君欢声道:“那我叫你颜姐姐吧,你叫我芷君就好,和你说话才有意思,其他人说话怪没意思的。”
“芷君。”
县令夫人不满地叫了声,神情有些无奈,女儿的性子太跳脱了,学规矩也不认真,在自己家倒是无妨,可出去了总归不妥,再者芷君已经订了亲,两年后就得出嫁,到时候去了婆家,哪还能如在娘家这般无拘无束。
王芷君冲颜明玉吐了吐舌头,还挤了挤眼睛,“颜姐姐,我带你去后花园看月季吧,开得可美了。”
“好啊。”
颜明玉欣然答应了。
“芷君,好好招待萧娘子。”
县令夫人嘱咐了声,便回屋休息了,她也看出颜明玉不爱和自己说话,也说不到一块去,就让女儿待客好了。
而且在县令夫人看来,就算颜明玉得了仙缘,也不值得她浪费太多的时间,这些年时常会听见谁谁谁得了仙缘,她夫君上任三年间,就有四位得仙缘的,男女都有,说得活灵活现,跟真的一样。
但去查证过后,这四人都是弄虚作假的冒牌货,全都抓进大牢反省思过,颜明玉这个真假还不知道,尽管献了有效的灭虫药方,可县令夫人还是觉得不太像真的。
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,更不可能长生不老,皇帝也是吃饱了撑的,天天追寻长生,越追越短寿,这么浅显的道理都想不明白,皇帝也真够蠢的。
没错,县令夫人是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,所以对颜明玉的神仙一说不屑一顾,更对皇帝也没多少尊敬的,当然这些想法她都闷在心里,连县令大人那儿都没说,太大逆不道了,她怕吓死夫君当寡妇。
回到屋子的县令夫人,噼里啪啦地打了会算盘,面上露出了笑容,今年几个铺子的盈利都很不错,难怪那么多人都争着来江南当官,在这富庶之地当三年知县,比在西北那等苦寒之地当十年知府都赚得多。
若不是夫君太上进,成天想着升职加薪,其实县令夫人觉得就在青阳城当几十年的知县也挺好,没有边关战事困扰,也没有勾心斗角,在青阳城她就是第一夫人,人人都得拍她的马屁,连江南首富贾府的女眷,都得和她赔笑脸。
去了都城遍地都是权贵,三品四品满地走,五品六品比狗多,七八品连宰相府的门童都不如,夫君只是区区九品,去了都城怕是连狗都瞧不上了,还在青阳城当土皇帝自由自在些。
不过县令夫人虽瞧不上颜明玉的所谓仙缘,但她对萧谨和贾荣的私交却很感兴趣,贾荣那个老奸巨猾的,面上客气地很,可一说到生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