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说章婕妤与白怡,当日在华春苑中,相谈许久。
两人走的时候,仍是握着手依依惜别,不忍撒手。
数日之后,章婕妤便来到玉宸宫拜访,在走廊上,恰逢周幽儿送完衣物,准备离开。
这当然不是巧合,章婕妤已经观察了数日,今天,她是掐着点来的。
这周幽儿,如今不过是个宫女,见到章婕妤,自然要福身让到一边。
却不想,这章婕妤身边的宫女,在路过时,竟将一个纸团往周幽儿的手心里塞。
周幽儿虽是一惊,却也仍接住了纸团,捏在手心。
待章婕妤走远,周幽儿见四下无人,便拿出纸条看了看,然后皱着眉将纸条塞进袖子里,离开了。
而这一切,被远处的梅香,悄悄地看在了眼里。
梅香见章婕妤私下里给周幽儿塞纸条,便觉得不是好事。
她见章婕妤已入了偏殿,知道柳念雪一会儿就会过来。便一路跑回寝殿,赶在柳念雪出殿之前,将所见之事告诉了柳念雪。
随即又说道:“小姐,那周幽儿与章婕妤私相授受,一定是图谋不轨,你不要相信她们!”
“奴婢听说,这章婕妤是和李才人交好的,一定也没有安什么好心,她们一定早就勾结了!”
柳念雪叹了口气,对梅香说道:“这章婕妤还在偏殿等着呢,就算我们再不待见她,也是要去见她的。你别多想了,我先去会会她。”
这么一说,梅香不由得急了,这些日子以来,她已经反复和柳念雪说过,让柳念雪不要相信周幽儿,可柳念雪就是不听。
“小姐!您为什么总是不相信奴婢呢!难道奴婢会害您吗?”说着,竟然伸手一把拉住柳念雪。
柳念雪被她抓得生疼,不由皱着眉,惊呼了一声:“你今天怎么了?那么毛毛躁躁的!”
梅香见柳念雪不但不信自己,还说自己毛躁,语气也是她从未听过的严厉,不由得有些委屈,但仍怒道:“小姐为何不信奴婢!”
柳念雪依旧皱着眉,叹了口气,“你自己回房好好想想。”
梅香跺了跺脚,见柳念雪仍旧不信自己,赌气跑了出去。
柳念雪见她如此,叹了口气,摇了摇头,便由青玉扶着,去偏殿见章婕妤了。
柳念雪当然知道,章婕妤来此,不会有什么好事。
自己与这位章婕妤,素来没什么交情,她又怎么会突然来访。
可梅香,如何能在宫中如此大呼小叫。
这玉宸宫虽然是自己的地方,但自己在宫中的根基尚不稳固,谁又能保证不会隔墙有耳?
她身为自己的陪嫁丫鬟,她说的话,与自己说的话本就无异。
柳念雪已明言暗示地提醒过梅香多次,可她一面答应下来,一面就会在紧急关头忘乎所以。
想到这里,柳念雪有些无奈,她拍了拍青玉的手,说道:“待梅香回来,劳烦姑姑好生安慰她一番,这小丫头是个直肠子,想不开。”
青玉点了点头,“奴婢明白,娘娘放心。梅香姑娘也不过是担心娘娘的安危。”
柳念雪叹了口气,“我自然明白,只不过,在这宫中要如何行事,还是得她自己想明白。我们能护她一时,却护不了她一世。”
青玉也叹了口气,柳念雪和小德子,平日里对梅香的提醒,她是看在眼里的。
眼下,她也知道柳念雪是为了梅香好,才会如此严厉。
只不过,梅香是不是也会这么想呢?她不由得有些担忧。
偏殿中,柳念雪与章婕妤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。
这两人实在是没什么交情,况且柳念雪也不是喜欢和人说话的性子。
故而任凭章婕妤浑身都是八卦,也激不起柳念雪的兴致,两人始终也没什么话。
虽然,章婕妤对柳念雪姐妹相称,言语中也彬彬有礼。
可柳念雪却觉得到这章婕妤对自己恨意满满,只不过这恨意不摆在脸上,而是在不经意的眼神里。
看来,这又是一个,被白怡利用的替死鬼,这不过这章婕妤,比如当日的李才人,要聪明不少。
至少,她不像李才人,满脸愤恨都放在脸上。
过了没多久,章婕妤便起身告辞,柳念雪也不挽留,只是看着她离开的背影,摇了摇头。
章婕妤出了宫门,没走几步,隐约听到身旁的假山里传来哭声。
她向来是个八卦的人,怎么会放过这样的机会。
于是,也不要宫女去看了,亲自往假山走去。
“这位……不是玉宸宫的梅香姑娘吗?怎么在这儿哭呢?”
梅香回过头,见章婕妤正带着宫女,满脸疑惑地站在自己身后,关切的问道。
梅香转过身子,胡乱抹了抹眼泪,福身请安道:“参见章婕妤。”
她一边行着礼,一边不自觉得往章婕妤身后探了探头。
奇怪,这宫女不是刚才给周幽儿塞纸条的宫女。
章婕妤见梅香张望,便笑着问道:“梅香姑娘怎么了,我身后有什么好看吗?”
她本就长相柔美,如今笑容又十分温柔,让人不由心生一股亲切感。
梅香摇了摇头,想了想,便问道:“婕妤刚刚好像带了两位姐姐,如今怎么只有一位了?”
章婕妤的唇角,微微勾起,几不可查,“你说冰儿啊?她是白才人宫里的,我在路上遇到她,说是要来给柳婕妤送礼物,才一起来的。如今,大概是回去了吧。”
梅香见章婕妤神色和蔼,不禁想着,难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