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传来一些呼啸的风声,虽然宫殿里十分温暖,可这风声却让柳念雪无端感到一丝寒意。
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寿康宫中到底等了多久,太后召她过来,却不见她。
方才,她本想与冯倩倩和菊香多聊一会儿,却见慎儿姑姑突然来访,说是太后相请,还请柳念雪尽快前往。
送走了冯倩倩和菊香,柳念雪乘着轿撵往寿康宫赶,心中却没有一丝安心。
那日柳屹擅闯宫中,她还以为,这孩子只是一时冲动,才说出那样的话。
现在看来,他竟是做足了打算,或许已经筹备了许久了。
到底是什么原因,让他对裴峰的成见那么深?柳念雪想来想去,都想不出原因。
幸好,柳屹并不知道先帝曾经议储,更不知道他的父亲,其实与裴峰是同一个。
否则,柳念雪很难想象,以柳屹如今对裴峰的看法,他到底会如何抉择。
柳念雪叹了口气,看了看窗外,呆愣愣地坐在椅子上。
一个略有些岁数的宫女,端着茶盏敲门进来,为柳念雪换了一盏茶,便福了福身准备告退。
这已经是第二次进来换茶了,柳念雪见她又要离去,便开口阻止道:“姑姑,不知,太后如今可有空了?”
那宫女转过身,对柳念雪福身道:“娘娘稍候,太后还在午歇。一会儿便会召见娘娘。”
柳念雪点了点头,便挥手让那宫女出去了。
为难一个宫女,也没什么意思。太后看来是生气了,有意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。不过太后倒也没想要太过为难自己,如今是午膳时分,只是想饿自己一顿饭罢了。
柳念雪打了个哈欠,举起茶盏,又喝了一口。
秋冬季节,真是容易让人犯困。明明今日也没有怎么早起,刚刚中午,竟又困了。
将披风紧了紧,柳念雪索性靠上椅背,闭眼休息了起来。
原只是想闭目养神,却不想,竟然睡过去了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醒来的时候,倒见太后已经坐在自己对面了。
柳念雪伸了个懒腰,眨了眨眼,站起来对太后福了个身,“臣妾参见母后。”
太后无奈了撇了撇嘴,“你倒是心安,竟然能睡得着。坐吧。”
柳念雪坐了下来,伸手摸了摸茶盏,竟还是温的,便端起来喝了一口。
“知道,哀家今日叫你过来干什么吗?”
柳念雪微微一笑,眼中带了几分睡意,“想来是给皇后出口气吧。”
太后皱了皱眉,“你如今越发没有规矩了。”
“母后有话直说即可,母后与臣妾之间,大可不必如此。”
太后直视着柳念雪,眼中毫无波澜,而柳念雪的眼中,也是一派平静。
“你知道她怀着孕,有什么事,你让着她便是。”
柳念雪的眼睛,微不可查地眯了眯。
她倒是真没想到,太后会说的如此直白。本以来太后考虑到她,只会暗示几句,现在看来……
“臣妾怎么没听说皇后怀孕,皇后不是病了吗?”她柳念雪也是有脾气的,“不过月前所见,皇后的身体,似乎好得很。”
“你……”太后皱了皱眉,柳念雪实在倔强,看起来一副娇柔动人的样子,骨子里却实在是吃软不吃硬。
太后叹了口气,“哀家知道你受委屈了,哀家也训斥过皇后了。都在皇儿的后宫,哀家不希望总是有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。”
“母后既然已经训斥过皇后,那何必再来关照臣妾。太后应该明白,那一日若非皇后动手,臣妾是不会去凤梧宫的。”
“可你也没有闲着,那炖品的事,你早就知道吧?”
柳念雪微微一笑,“也不是很早,那一日上午刚刚查明。臣妾本想,此事私下透露给太后便罢了。不过,皇后似乎不是这么想的。”
太后双眉紧锁,“哀家,不喜欢皇儿的后宫,有那么多麻烦。”
“母后,臣妾也不喜欢,日日住在风眼里,不知那一日就要粉身碎骨。”
“哀家可以保证,顾家不会来动你。但你也要向哀家保证,你也不能去动皇后。”
柳念雪皱起眉,不相信地望着太后。
“你不用这样看着哀家。就如你一直所说,哀家所求,不过是平衡。如今,哀家既想要保住儿子、孙子,也想要保住顾家。
只要你能承诺不动皇后,陛下那边,哀家自有分寸。他是顾家的外孙,我的儿子,我最清楚,他绝不是赶尽杀绝之人。”
柳念雪勾唇一笑,看来,在太后看来,只要自己收手,顾家与裴家必会相安无事。
“母后,能代顾家承诺吗?”
“哀家如果没有把握,自然也不会来对你说这些。”
柳念雪垂下眉,心中打着自己的小算盘。她不是不相信太后,她不相信的,是顾家。
如果顾家只是借着太后,以获取暂时的喘息,自己到时候毫无防备,岂不是任人宰割。
“你不用那么担心。此事,哀家与太傅谈过。”
柳念雪抿了抿唇,和太傅谈过有什么用,太傅是你爹,又不是我爹。
她心里这么想,嘴上却不能这么说,只是说道:“母后,臣妾可以向你保证。只要顾家不动手,臣妾决不先动手。”
太后眯了眯眼,“你不信哀家?”
“臣妾既然作了这个保证,只要顾家信守承诺,母后救没有什么可担心的。如此,为何一定要逼臣妾说句违心的话呢?”
见太后沉默不语,柳念雪索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