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,传来幽幽的风声,秋风起兮,本该是萧瑟忧郁的季节。
可玉宸宫的寝殿,却如同春日一般,温暖宜人。
裴峰搂着柳念雪,躺在床上。烛光早早就熄灭了,寝殿中只剩下窗外的最后一丝日光,透过窗子,微微照亮。
“夫君,是不是热了。”
柳念雪手上覆上裴峰的额头,只觉微微有一层薄汗。
“还好吧,炭盆可不能熄,萧远说了,要为你保暖。”
柳念雪低头一笑,“炭盆是不能熄,可夫君……可以……”
“不……不行!”裴峰干脆果断的回答道。
柳念雪有些疑惑,裴峰睡觉的时候,连中衣都穿着,这哪里会不热呢?
裴峰低下头,看到柳念雪水汪汪的双眼正看着自己。
她的肌肤雪白,在雪山上这些日子之后,仿佛更白了,如同山顶常年不化的积雪一般,盈盈地透着光芒。
她的身子搂在怀里,还是有些凉,他心里心疼,自然想将她焐热。更何况,他如今又觉得热,越发贪凉。
再看,又觉得她的双唇软糯可人,粉红中又透着一缕苍白,让人分外怜惜。
这一刻,他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,只有她柔嫩的双唇。
他低下头,尝了尝她的芬芳。
这味道,太甜蜜了。多少年了,他有多少年,不曾触及他梦中的香甜。
他覆上她的唇,手绕到她的脑后,贴着她的后脑。
她的头发细软、浓密,摸在手里,只觉得整个人整颗心都软了下来。
他一转身,覆上她的身,低下头,感觉着她脖颈间难得的温暖。
可就在那一瞬间,他就好像被雷劈了一般,猛地翻身,坐在了床沿上。
他喘着粗气,双肘撑在膝盖上,双手撑着头。
柳念雪吓了一跳,缓缓起身,覆到裴峰的背上,尖尖的下巴撑在他的肩膀上,柔声问道:“怎么了?”
“不行不行!我都没问过萧远,我不知道……可不可以……”
柳念雪侧过脸,让脸颊靠在他的肩膀上,嘴里嘟囔道:“有什么不可以的……”
裴峰转过身,双手握着柳念雪的肩膀,小心问道:“真的可以?”
柳念雪有些害羞,低着头也不说话。
裴峰刚想覆上她的唇,突然又停了下来。
他坐直了身子,咽了口唾沫,“念雪,我……和你说件事……你听了……别激动。”
柳念雪以为他在开玩笑,便笑问:“什么事啊?”
“我……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,可是……可是我醒过来的时候……”
裴峰有些烦躁,一时间连话都说不清楚了,仍旧转过身,把头深深的埋在两手之间。
这一下,柳念雪自然不能淡定了,伸手覆上裴峰的肩膀,“夫君,到底发生什么事了?”
裴峰一手仍撑着头,另一手覆上柳念雪的手背,“在我从雪山回来没多久。出了一件事。”
柳念雪等着裴峰往下说,可裴峰多次欲言又止,终究还是说不出口。
柳念雪急了,忙推着裴峰说道:“夫君,你是要急死我吗?你倒是说啊!”
裴峰叹了口气,似乎鼓足了极大的勇气,缓缓开口说道:“那一日,我本来是去御花园看以前种的夜来香。”
“你从雪山回来是冬天,哪里来的夜来香?”
“所以我才会去的,那天我只觉得花丛中暖暖的,那味道又香。一会儿,皇后就来了,没和我说几句话,我就觉得恍恍惚惚的。然后……”
“然后怎么了!”柳念雪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怒气。
裴峰咽了口唾沫,“然后我也不知道,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,我……”
“你和她躺在床上?”
裴峰颤巍巍的回过头,只见柳念雪白了他一眼。
他叹了口气,“我真的是……我觉得我没有……”
“你怎么知道你没有?”
“我……我自己有没有,我还不知道吗?”他的声音,又坚定,又虚弱。
柳念雪愣了愣,虽然生气,却一时间无法反驳。
裴峰转身翻上床,对着柳念雪盘腿坐着,“我觉得我没有,可是这事,我不能瞒着你……”
柳念雪抬眼看了看裴峰,莫说他此刻眼神真挚,根本不像作假,但以他对自己的感情,柳念雪也知道,裴峰绝不会擅动。
“你说那一日,夜来香边又香又暖?”
“是。”
“你没有派人去查过吗?”
裴峰叹了口气,“我第二日一早就派人去查了。可到底过了一夜,只看见那些夜来香,第二日就全败了……我也问过李福全,他说当晚只看到我和皇后走了,似乎没什么异常。可我自己,就是想不起来……”
裴峰有些沮丧,可柳念雪却不由得低下头,细细沉思了一番。
“行了,先睡吧,天色都不早了。夫君明日还要早朝呢……”柳念雪虽然心中仍有不悦,嘴上却说道。
裴峰惊讶地望着柳念雪,带着几分惊喜问道:“你不生气?”
“自然生气!不过,此事听起来另有蹊跷……也不能全怪你……”
裴峰高兴地搂住柳念雪,“念雪,你真好。”
柳念雪伸手一推,“好个屁。”
说罢,一翻身,背对着裴峰躺了下去。
裴峰叹了口气,想到如今这样,自己已算是运气好了。便蹭着柳念雪的背,躺了下去。
另一边的凤梧宫,顾嫣儿早早地就休息了。她今日本来心情不好,不过江尹带着她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