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爷!你要喝到什么时候!”
手中的酒壶被猛地夺了过去,裴屿有些气闷,皱眉望去,竟见顾菲儿正站在自己面前,手中握着本该在他手中的酒壶。
“谁让你进来的。”
裴屿不耐烦的侧过脸,拿起酒杯一饮而尽。
今日,是柳念雪的忌日,除了酒,没有什么能让他安心。
顾菲儿放下酒杯,坐到裴屿身边,拉着他的手,恳求道:“王爷,您别喝了,酒能伤身。妾身求您了。”
他伸手一甩,顾菲儿毫无防备,一把就被甩在了地上。
她咬了咬牙,锲而不舍的站起身来,继续拉着裴屿的手,恳求道:“王爷,您别喝了。”
“安逸,安逸!”
小厮在门口听到叫唤,忙开门进来,俯身道:“爷,您叫小的。”
“谁让王妃进来的?”
安逸低下头,“爷,是奴才的错……”
安逸有些委屈,这静王妃,有事没事地拿着根簪子以死相逼,他有什么办法啊……
“把王妃拉出去……”
裴屿并无责怪之意,或许,顾菲儿是如何进来的,他早就知道了。
安逸抬起头,有些为难地望着顾菲儿,“王妃,您……您看……”
顾菲儿根本不看安逸,只是拉着裴屿的手,哭道:“王爷,妾身实在不忍王爷日日如此。王爷不为了妾身想,也为了孩子想一想啊!”
孩子!
不提孩子便罢了,一提起孩子,裴屿的目光突然凌厉了起来。
刀口般锋利的双眼盯向顾菲儿,看得她心惊肉跳,手上不由得一松。
安逸瞅准时机,挡在裴屿和顾菲儿中间,“王妃,您请吧。”
顾菲儿柔美的眼中含着不甘的泪水,一甩袖,转身走了出去。
安逸见顾菲儿走了,才终于舒了口气,转身躬身道:“爷,小的告退。”
裴屿挥了挥手,安逸便退出了房间,关好了房门。
王妃……王妃……
他一手撑着桌子,站起身仰头大笑,似乎这是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,几乎要让人笑出眼泪来。
笑着笑着,那笑声却越来越苦涩,双手撑在桌子上,裴屿的背深深地拱了起来,不住颤抖。
笑声戛然而止,修长的手指夺回酒壶,满满一杯,一饮而尽。
柳念雪死后,他表面上好像没什么两样,依旧每日上朝下朝,并无异常。
可只有他自己知道,当时的他就恍若丢了魂一般。每日吃不下,睡不好,除了喝酒,他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能让他入睡。
那一夜,本来应该是个寻常的夜晚。
他对月独酌,回忆着他梦中的女子。
不知喝了多久,恍惚间,天色仿佛暗淡了许多,周围的一切都看不清了。
“爷,有一位小姐,自称姓柳,正在偏殿等您。”
“姓柳?”
他突然一个激灵,随手一放酒壶,就准备赶去偏殿。
碎裂的声音,引着他回头一望。
大概是他真的醉了,那酒壶竟然没有被放在桌上,而是直挺挺地摔到了地上。
裴屿呆愣了片刻,才回过头,继续往偏殿的方向走去。
“偏殿里,为何不点灯?”
远远的,裴屿见偏殿里一片漆黑,连一丝烛光都没有,不禁问道。
安逸愣了愣,“爷,方才有灯的,也不知怎么灭了。小的再命人去点。”
裴屿抬起手,阻止了安逸,“你下去吧。别让人过来。”
“小的明白。”
姓柳,是她!一定是她!
她果真没死,他就知道,她一定没死!
像她这样聪慧机敏的女子,又怎会让自己这么容易就死了。
他的脚步有些虚浮,摇摇晃晃的跨进殿中。月亮微弱的光芒,没有办法照进殿内,偏殿中比走廊里,更加昏暗。
“是你吗?”
漆黑的殿中,裴屿看不清眼前人的样子,只隐约看到一身素色的衣服上,似乎绣着什么花纹。
她向来喜欢素色的衣服,一定是她!
对面的女子没有说话,只是向他缓缓的伸出手。
他的心,汹涌地翻腾着,不知是因为酒,还是因为面前的这只手。
他猛地上前,一把将面前的女子抱紧怀里,酒精的力量,让他周身滚烫。而她的身子,此刻在他看来,如同救命的良药,既凉又暖,实在是舒服。
忽然,一股异香涌上鼻尖。
这香味极暖,一直暖到心尖儿上。仿佛一双小手,在他的心上直挠挠……
他低下头,贪婪地呼吸着她脖颈间的香气,太香了,太香了……
抑制不住的冲动下,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,放到了一旁的软塌上。
此刻,他不是温文尔雅的静王,他仿佛一只受伤的野兽,只有在她身上才能获得抚慰。
怀中的女子,默默承受着他的粗暴。
直到他俯身卧上她的身子,他才仿佛恢复了片刻的冷静。
他低下头,在耳边温声细语,“念雪,这世上,只有我才是对你最好的人,我才是第一个遇到你的人!念雪,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。”
一行清泪,划过脸庞,面前的女子依旧一眼不发,只是伸出手,勾住他的脖子。
他仿佛得到了一个允许,收到了一份鼓励。
只要她愿意,为了她大逆不道又有什么关系!
夜凉如水,春色满殿。在这寂静到没有任何人打扰的夜里,静王裴屿以为自己终于夙愿达成。
他满足地将女子搂在怀里,轻抚她的头发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