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天怎么那么晚还来找我陪你下棋啊?”
周幽儿一边问着,手上捻起一黑子,落到棋盘上。
柳念雪撇了撇嘴,捻着白子,一边认真思索着,一边说道:“怎么,陪我下棋很委屈吗?”
“倒也不是,不过,如今都是晚上了,难得你的陛下没来陪你。”
“他好像被叫到太后那儿去了,也不知道太后找他什么事。”
“近日,太后对你倒是不错啊,每日都送炖品来。”
“是啊,也不知到底有什么事。好的突如其来,倒让我害怕了。”
“得了吧,小丫头,婆婆对你好,你还要怀疑人家。”
周幽儿一边笑着,一边伸手点了柳念雪的脑袋。
柳念雪顺势一晃,落下白子,笑道:“你可别瞎点,晃着我了。”
周幽儿微微一笑,看着柳念雪肚子说道:“可是快足月了?”
柳念雪点头回答:“萧远说,月底就要生了。”
“那可不到一个月了,紧张吗?”
“有一点,毕竟没生过,不知道到时候会怎么样。听说,生孩子很疼的。”
“怕什么,你有龙气护体,必会生的稳稳当当。”
两人正在说笑着,青玉敲门进来。
“主子,尚食局又送炖品来了。”
“照例让他们放下就行了。”
“奴婢已经和那丫头说过了,可那丫头不肯,说是太后有令,这炖品有益生产。若主子不吃,他们回去难以交代。”
“怎么这么麻烦……”
柳念雪刚想发作,却被周幽儿拦下,“到底是太后下令送来的,你别发脾气,否则外面的话又要难听了。”
柳念雪顿了顿,她明白周幽儿的意思。
自从皇后倒了,宫中总是传言,柳念雪只手遮天,红颜祸国。
裴峰虽执意维护,可话说的难听,难免也有伤到裴峰的。
如今,自己若是再和太后对着干,不更是将裴峰夹在中间,左右为难吗?
于是,便只得吩咐青玉让她进来,顺便派人把萧远也请来。
天色已晚,萧远早就出宫了,还好宅子离宫门近,不过半个时辰,便能到玉宸宫了。
“这样……不太好吧……”
周幽儿有些担心,若外人又说柳念雪要太医看过,才肯吃太后送来的补品,不是照样又是一场风波。
“这样已是最好了。你知道的,我哪里还敢乱吃什么东西。”
周幽儿叹了口气,心想也是这个道理。
正好两人下棋许久,不曾起来走动,便扶着柳念雪在寝殿里略走了走。
却说这一日,裴屿恰好入宫觐见,只因近日裴峰有意颁布几道新令,其中细节裴屿还想再和裴峰研究一下。
入了宫中,却听说裴峰被太后召去了,心中便有了些疑虑。
母后与皇兄素来不睦,怎会突然召见?
干等也是无趣,不如去玉宸宫中看看萧远是否回去了。
心里想着,便骑着马,缓缓往玉宸宫去了。
他当然也是想去看看柳念雪的,但这毕竟是皇兄的爱妃,自己莫名其妙去看又算什么道理。
当然,或许去找萧远只是个借口,他去那里,只是希望至少能有一番巧遇。
走着走着,却见一旁有两个小太监行色匆匆。
裴屿本不是爱管闲事的人,这一日却不知道何故,突然开口叫住那两个小太监。
“你们两个,行色匆匆,所为何事?”
两个小太监对视一眼,作揖道:“回禀静王殿下,我俩是尚食局中的小太监。”
“今日尚食局奉了太后娘娘之命,给玉宸宫的柳贵妃送补品。”
“可刚刚才知道,去给柳贵妃送补品的丫头,得罪过贵妃娘娘。”
“我俩赶着把那丫头替回来,免得惹贵妃娘娘不高兴。”
裴屿皱了皱眉,“得罪过贵妃娘娘?”
其中一个小太监,四下里望了望,见没人,便低声说道:“就是以前,陷害贵妃娘娘的白才人身边的。”
裴屿一惊,突然不知为何,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。
没有半分犹豫,立刻策马往玉宸宫赶去。
柳念雪!你可不要有事啊!
玉宸宫门口,裴屿勒紧缰绳。
马儿难以急停,一时间双足跃起,嘶鸣不已。
裴屿也没心思安慰爱马,只一跃下马,将缰绳丢给了看门的小太监。
自己飞奔而路,往寝殿的方向冲去。
一路疾跑,行礼的宫女太监被他一把推开。
那些宫女太监都十分奇怪,谁不知道静王殿下是有名的温文尔雅,此刻怎么如此莽撞。
终于跑到了寝殿门口,裴屿喘了口气,刚准备推开门,却听见身旁传来熟悉的声音。
“静王殿下,您怎么来了?”
是小德子。
裴屿手上一顿,只听门内瞬间惊呼和惨叫乱做一团。
裴屿暗恨自己来迟了一步,忙推门进去。
只见柳念雪倒在一边,捧腹蜷成一团。
梅香已经吓傻了,呆在一旁。
另一个宫女,一脸煤灰,看不清样子,却是手上拿着一块碎瓷片,又哭又笑。
还有一人,倒在了血小刀。
裴屿双眉紧皱,不顾一切地上前将柳念雪打横抱起。
只见怀中的女子,脸色苍白,气若游丝,额间豆大的汗水一阵阵地往下流。
那宫女回过神来,见状,又要往柳念雪身上刺去。
裴屿侧身一躲,那瓷片便划在了他的手臂上。
他只微皱了皱眉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