灰耗子闻言,满意点了点头,似乎并未察觉出石头言语中的讽刺。
“不过臭小子,今日你如此轻易放走那些家伙,保不齐他们是逢场作戏,再卷土重来接着祸害酒楼生意。”
少年淡然一笑,缓缓起身走到灰耗子背后。
“耗子哥,知道什么叫欲擒故纵吗?”
“玉琴?”
灰耗子瞬间来了精神,眸中光芒闪烁。
“在哪呢?快拿给耗儿爷看看!”
“奇了怪了,我明明记得他们塞给你的是一叠银票,没看见什么玉琴啊!”
少年无奈笑了笑,只觉脑后一排黑线。
“瞧瞧你那个没文化的样子!”
身旁一道魁梧人影双手抱臂,口中发出一声嗤笑。
“人家小兄弟方才说的是欲擒故纵,一个成语,和你那什么玉琴八竿子打不到一处去。”
“嘿!耗儿爷我三岁能文,四岁能武,生来一肚子墨水,还从未被人这么嘲笑过。”
灰耗子怒目圆睁,头上层层绷带震颤不止。
“你倒是说说,那玉琴什么纵,是何等用意?”
“这……”
石头语气一滞,目光瞥向不远处的少年。
却见少年冲着他点头致意,顺手端起桌上的茶盏。
“这还不简单!”
“就是说他们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,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。”
“小兄弟早晚有一天会将他们一网打尽,叫他们跪地求饶!”
“噗!”
少年险些一个踉跄栽倒在地,口中茶水喷得四处飞溅。
“哈哈,这般解释,老朽还是生平头一次听闻,倒也果真别致。”
老者笑着拍了拍石头肩膀,脸上皱纹堆积至一处。
“笑……笑什么?”
石头讪讪挠了挠头,语气自先弱上三分。
“我好像……没说错吧?”
“石头哥,你解释的不错。”
少年强止住笑意,将茶盏轻轻放至桌上。
“欲擒故纵,确实是这个意思。”
“你看!我就说没错吧!”
石头狠狠推了一把身旁的灰耗子,脸上笑意渐浓,洋洋得意。
“得了吧,臭小子那是怕你没脸见人,再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。”
“就您那大字不识几个的水准,跟这装什么大瓣蒜呢?”
灰耗子嘴角一撇,口中接连吐出几声嗤笑,不留半分情面。
“你也就说风凉话的本事高人一筹。”
石头脸上忽红忽白,却仍在尽力反驳。
“最起码咱还知道个欲擒故纵,不像有些整天吊儿郎当的大爷,脑袋里尽是些金银财宝,装不下半点正经东西。”
“你,你,你,你……!”
灰耗子双眼瞪得溜圆,却迟迟未曾作出回应。
他实在有些诧异:向来不善言谈的木旮瘩,怎么今日竟这般伶牙俐齿。
二人正四目相对争得面红耳赤,忽听角落里悠悠传出一道声音。
“娃子,接下来打算怎么办?”
“有其一必有其二,他们若是蓄意而为,定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。”
少年眉头紧锁,目光缓缓落到方言身上。
“六道商会家大业大,硬碰硬的话,无异于以卵击石。”
“酒楼生意又耽搁不得,今日被他们这一折腾,还不知要损失多少客人。”
“若是再来上个三番五次,后果实在难以预料。”
此言一出,众人皆愁眉苦脸,连声叹息。
却见方言嘴角微扬,笑着吐出一道声音。
“把那些人全都放走,恐怕并不仅仅是出于善心吧?”
少年顿时一愣,眸中隐约闪过一抹异色。
“塞翁失马,焉知祸福。”
方言语气微顿,面色依旧平和。
“想要站稳脚步,难免要付出些代价。”
“谁知道天上掉的是馅饼还是石头呢?”
少年若有所思点了点头,心中已然有了分晓。
“方大哥,我清楚该怎样做了。”
不待方言开口回应,忽听一道郁闷至极的声音从中打断。
“我说两位,咱能别总弄这些文邹邹的哑迷吗?”
灰耗子眯缝着双眼,口中抱怨不休。
“一会儿祸福,一会儿馅饼的,我们这些粗人实在是搞不明白。”
“哟!现在承认自己是粗人了?”
石头笑着摇了摇头,目光瞥向身旁灰黑色人影。
“这可不像是耗儿爷的一贯作风啊,您老人家不是三岁能文,四岁能武,生来就聪明绝顶吗?”
“嘿!耗儿爷我就不信这个邪了!”
灰耗子猛地拍案而起,居高临下吐出一道声音。
“怎么,莫非你这榆木旮瘩开窍了不成?”
“死耗子,你说谁是榆木旮瘩?”
“说谁谁心里清楚!”
石头闻言,瞬间站直了身体,足足比眼前人影高上一头。
“甭以为你小子身上带着伤,就能有恃无恐。”
“给咱惹火了,管你什么耗儿爷鼠辈,照样收拾一顿。”
灰耗子顿时两眼冒火,音调逐渐抬高。
“你说谁是鼠辈?”
“说谁谁心里清楚。”
“嘿!还敢学耗儿爷说话,我看你就是欠收拾了!”
“怎么,就凭您老人家现在这副模样,还想动手不成?”
“我呸!耗儿爷就算伤得再重,对付你小子也是绰绰有余。”
石头忽然冷笑一声,眸中生出一丝不屑。
“耗儿爷既然这么大本事,咋会让人给打成这副模样?”
“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