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元令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,从当初老伯爷定下这桩婚事,她就知道这二人的性子做婆媳,只怕是一年两年的安生不了。
毕竟都是娇滴滴的大小姐出身,一个嫁了人当了那么多年的当家主母,在自己没回来之前在伯府要风得风,要雨得雨。
另外一个跟石氏同样出身显赫,又同样被家里娇惯着长大,没怎么受过委屈的人,进门给人当儿媳妇,别的不说,就谦恭温驯这几个字都要学几年才能体会到真意。
“以后跟二房的人少打交道,尽量避开,实在是避不开也不要多嘴。”傅元令轻声叮嘱道,她要是跟着去了避暑行宫,留在府里的人跟二房对上,可不会占什么便宜。
几人都忙应下来,丝毫不敢怠慢,毕竟她们这边跟二房的关系实在是尴尬。
嫡母继女的关系,本来就容易被人好奇,现在二夫人那边吃了大亏,她们要是撞上去,指不定会怎么样,还是别给姑娘惹麻烦的好。
太夫人那边热闹了一上午,到了下去,傅元令才去给太夫人请安。
太夫人略有些疲色,尽管午睡起来也掩不住眼下的青色。
“令姐儿,快来坐。”太夫人见到傅元令就高兴,“说是你不太舒服,这会儿可好了?”
傅元令看着太夫人就笑着说道:“让祖母担心了,没什么大事,昨晚上没睡好,早上起来就有些头发懵。后来又听说信国公府那边来了人,我就不好过来了。”
太夫人知道傅元令这话的意思是石氏在这里丢脸,她一个继女过来岂不是看石氏的热闹,这就不好了。
“你啊,总是想得这么周到。”太夫人直叹气,“你说这事儿闹得,我让你大伯母跟着去国公府走一趟,有你大哥的面子在,国公府那边也不会太过分。”
毕竟现在唐越泽跟傅元宪都在京卫司当差。
傅元令不好表态,只是笑了笑,看着太夫人就道:“眼瞅着您就要抱重孙了,这可是大喜事,祖母是该高兴的,别为了那些琐事劳心费神。”
太夫人一把年纪了,按说早就该颐养天年,只是这府里一直不怎么太平,自然也就无从说起修养一事。
提及重孙的事情,太夫人的神色就更不好了,许是傅元令这个孙女实在是太周到老城,太夫人跟她有事商议惯了,一时也不觉得说起这些事儿有什么不妥,就道:“你说你大嫂到现在都没好消息,我这心里七上八下,这进门都要小一年了,想着要不先抬个姨娘?”
傅元令没想到太夫人有这样的想法,但是一想这样的做法在大户人家很常见,这种事情她一个未嫁女自然不好多嘴,只得隐晦的说一声,“大哥现在初到京卫司,那边可不比寻常衙门轻松,孙女的意思还是问问大哥的意思。”
太夫人微微皱眉,好一会儿才说道:“问过了,没松口。”
傅元令看着太夫人郁郁的神色,倒是没有故意添堵的意思,显然是真的担心杨露不能生,她想想就说道:“您也别担心,大嫂身体没有问题,只能说缘分未到,再等等就是。”
太夫人叹口气,这事儿有些闹心,但是也不想多说了,大孙子现在已经不是她能随意掌控的人,算了,儿孙自有儿孙福,就这样吧。
反正,她这个当祖母的问过了,尽过心,何必招人烦。
这件事情翻过去,太夫人又开始发愁傅元玉跟唐安珍的事情,但是这事儿涉及到石氏这个嫡母,太夫人知道傅元令肯定不会多掺和,自己也就没提,反而说起另一件事情,“最近有媒人上门来,问的是你二妹妹的婚事。”
傅宣瑶的婚事?
傅元令定定神,“有祖母您做主,二妹妹一定会有个好归宿。”
太夫人接着叹气,“你说之前府里的境况不好的时候,也就不怎么为难,反正找个差不多的人家,不愁吃喝,当个正房,一辈子安安稳稳的就行了。可现在反而是不好办了,高不成低不就。”
傅元令就问道:“不知道上门的是哪家?”
“通政司的经历赵大人家的独子。”
傅元令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,显然是梦中没有交集的人。
但是,通政司的经历官居七品,在上京这地界,七品官真的是多如牛毛,一点也不稀罕。
傅元令虽然倒也不看重官职大小,但是一听到独子,就觉得这事儿还是悬了。
独子要娶个庶女,图什么?
果然,就听着太夫人说道:“七品官罢了,可偏生是家里的独子,而且还敢上咱们门上来提亲,只怕人家相中的不是你二妹妹,是看中了你大哥在京卫司,太钻营了。这样的人家嫁过去,儿子多半养的任性,还是算了。”
“祖母说的是,婚嫁大事事关终生,您这样为二妹妹着想,只怕她知道了要哭鼻子了。”傅元令笑道。
太夫人心里难免有点点心虚,毕竟以前她还想着家里的庶女联姻是应该的,家里养她一场,绫罗绸缎穿着,山珍海味吃着,也该为家里做贡献。
可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,再这样去做,心里就有些不忍了。
到底在府里养了这么多年,真要送出去给人磋磨,想想也有些难受。
老了,真是心软了。
“再看看吧,索性也不是很着急。眼下还有件要紧的事情,今年七月你就要除服了,可想过怎么办?祖母的意思,是要给你办个热热闹闹的除服宴。”太夫人说起这件事情神色就认真起来。
傅元令忙摇摇头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