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早就知道,越国公李洛接替了阿里海牙平章之职,在本月会来鄂州上任。
那么来者必定是越国公了。
鄂州城内的湖广行省右丞忽都帖木儿、左丞大达立、右参政亦思马因、左参政高达等人(都是真实人物),一起出城迎接。
迎接的人群中,竟然有一个熟人,赫然是先来鄂州上任的鄂州路总管、交州王陈益稷。
陈益稷看到李洛到来,顿时喜出望外。靠山终于来了啊。
“墨尔根拔都!你可是来了!我,忽都帖木儿可是等的心急了!”
迎接李洛的官员中,为首的是个身穿白色质孙服的中年蒙古官员,正是二把手右丞忽都帖木儿。他抚胸行礼,说的话也很豪爽。
但李洛清楚,这个忽都帖木儿,可不是什么好鸟。
特察局的特务,正是利用他对阿里海牙的嫉妒,参倒了上一任平章阿里海牙。
忽都帖木儿参倒了阿里海牙,正做着接替一把手的美梦,谁知朝廷空降了越国公李洛,他能高兴才怪。
从他的称呼就能看出来。他不称呼李洛为中堂,甚至连平章官人都不叫,而是直接称呼墨尔根拔都。
据右丞官邸的特务回报,早在李洛被任命为湖广平章的命令到达鄂州时,忽都帖木儿曾破口大骂,还鞭打致死了一个奴隶。
“辛苦右丞官人等待本堂了。”李洛不咸不淡的说道。他懒得出手对付这个副手,哪怕将大权都让给对方也无所谓,他只想做自己的事的。
相对忽都帖木儿的抗拒,同为蒙古贵族的左丞大达立,对李洛就礼敬的多了。
“湖广左丞大达立,见过平章官人!平章官人路上的辛苦,就像远征的勇士穿过戈壁,带着风沙回来!”大达立抚胸说道,“大达立对平章官人很是敬佩。见到平章官人,大达立很是高兴!”
“我的大达立啊,感谢你的热情。”李洛对这个大达立倒不反感。
此人李洛同样了解过,大达立为人厚道直爽,曾经自告奋勇去襄阳劝降吕文焕。
“下官右参政亦思马因,见过平章官人!”一个高鼻深目的色目官员也上前拜见。
李洛不由眼睛一眯。这个亦思马因,本是个匠人,因为进献回回炮有功,所以做到右参政。
“下官左参政高达帖木儿,见过中堂!”左参政高达,是南宋降臣,因为是汉人,又只是左参政,所以对李洛更是恭敬,直接称呼为中堂。
“下官陈益稷,见过大将军!”陈益稷则仍然称呼李洛为大将军,似乎是刻意彰显自己与李洛关系不同。
李洛笑道:“交州王是王爵,不要如此客气。”
众人听了,却无不面露鄙夷之色。显然对陈益稷这个交州王嗤之以鼻。
李洛也不再废话,按照规矩取出平章节堂的印信告身让众官一一查看,验证自己的身份。
然后,就在平章府官员的簇拥下进城。
鄂州城作为湖广行省治所,当然是个大城,城中也很是热闹。
李洛直接来到平章节堂,换上一品大员的官服,就命令堂议。
如此雷厉风行,连接风宴都不吃,委实让官员们吃惊。
虽然此时已经黄昏,接风宴席也吩咐下去,可是平章政事要升堂议事,他们也只能遵命。
行省官员们鱼贯而入,按照官职大小排列,足有数十人。李洛的亲兵和配属于平章的护军衙兵,则是把守衙门内外。
一面“钦命行湖广平章事”的衙牌,一面“越国公李”的衙牌,一左一右的立在大堂之上。
“诸位。本堂其实是不愿意来湖广的。”李洛开口就出语惊人。
“本堂之事,想必诸位都有耳闻。这几年,本堂东征日国,主政福建,剿灭黄华陈淑桢,又南征安南。说句自夸之言,当真是没几日清闲,煞是辛苦。”
李洛一边说一边走下堂案,背着手在大堂上踱步。
“所以,本堂原本是想在京任职,也方便回仁州探亲。可不巧的是,阿里海牙坏了事,被罢了湖广平章。谁成想,太子大人和脱不合宪台都推举本堂接任,大汗就委了我。”
“大汗下了旨,本堂当然只有忠于王事,再也没有推诿的道理。离京时,大汗召对。本堂对大汗言道,虽然阿里海牙有罪,但必与其他人无涉,湖广的政务赋税,办的也是好的。”
“大汗对我说,此去湖广,有一件事务必要留意,绝不能惹出大乱。让你去湖广任职,也是因为你适合处理此事,此事办好,你就可回京了。诸位猜猜,大汗说的要务,所指为何?”
这些话,并不是李洛的夸张之词。忽必烈的确对他提过那件事,让他当成第一要务,一定要解决掉隐患。
当然,忽必烈之所以知道那件事,也是特察局的杰作,是特察局故意透露的。
陈益稷有心讨好,首先出列猜测道:“大将军,莫不是救灾之事么?”他指的是长江秋汛水灾之事,如今洪水已经淹没了好几个州县,数十万计的百姓流离失所。
李洛摇头。指望元廷救灾?真是天真啊。
左参政高达猜测道:“中堂所言,莫不是洞庭湖水盗之事?”
洞庭湖如今有反贼啸聚为盗,声势浩大,多次上岸打劫,官府屡次围剿不得,很是头疼。
李洛摇头,“洞庭水盗,并非大患。”
大达立出列道:“平章官人,你说的是不是岭南瘟疫?”
元代湖广行省很大,管辖了后世的湖南湖北,广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