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,顾九又打量了她一眼,见她的确不将此事放在心上,这才松了一口气,笑道:“好,那咱们吃饭。”
说着,顾九又笑吟吟的给林氏夹了菜。
顾九这样贴心,林氏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,点头应了,复又拿起了筷子。
谁知她才夹起一块豆腐,还未曾送到嘴里,便听得隔壁声音又响起。
“你哥哥现下可好了些?”
问话的是先前那个妇人,问的自然是秦明月。
听得那人询问,秦明月的神情顿时多了几分厌恶,沉声道:“哥哥现下倒是好些了,只是被那贱妇害的,到底是有些颓废。”
这话一出,便有人叹息着安慰道:“你们也算是家门不幸了,都说家和万事兴,怎的到了秦家,竟出了一个执意和离的媳妇。”
闻言,秦明月的声音越发讥讽,鄙夷道:“只怪我哥哥当初瞎了眼,竟然娶了一个品行不端的妇人进门,否则,又哪里落得如今这般境地?”
众人在房间中说的热闹,浑然不知隔壁就坐着当事人。
林氏听得她们一言一语的说自己的不是,神情倒是未变,拿着筷子的手只是顿了顿,便又继续,将那一口豆腐塞到了嘴里。
反倒是顾九顿时便将筷子往桌上一扔,起身便要出去。
见状,林氏轻声叫住她:“阿九,你哪里去?”
她神情这般淡然,更引得顾九替她心有不平,咬牙道:“我去找她们理论!”
听听那群人,说的都是什么话?
满上京的人,谁不知道当初和离是因为秦钊宠妾灭妻,怎么如今到了她们的嘴里,就成了林氏不好了?
品行不端,那秦明月也不看看,是谁把这四个字做成了淋漓尽致!
见她这模样,林氏却是叹了口气,伸出手来,抓住了她的手,示意她坐回原位,复又轻笑道:“你只当是笑话听听便是了,怎么还值当动气?”
闻言,顾九越发有些不忿,道:“母亲,可是她们说的是您……”
林氏嗤了一声,反问道:“说了又如何?随她们说去便是了。”
她这样说,顾九却有些生气,沉声道:“她们造谣生事,我自然不能由着她们去。”
分明就是秦钊坏了良心,如今这些人却将脏水泼到林氏的身上,顾九自然不能任由她们这样。
更何况——
“您才不是这样的人,怎么能由着她们污蔑?”
小姑娘到底是年轻,那些恼怒毫不掩饰的挂在脸上,全然是为着林氏。
对于她这模样,林氏说不感动是假的。
她拍了拍顾九的手,眼中的笑容也越发多了几分:“全上京的人,并非都是瞎子聋子。便是她们说破了天去,知道真相的人,依然知道什么是事实。而那些就愿意听这些的,便是你苦心解释,又能如何。谣言止于智者,这话是有道理的。”
说到这儿,见顾九的神情依旧有些不甘愿,林氏复又笑道:“况且,这过日子如人饮水,我知道自己过得好,便成了。”
不管那秦明月如何在外面栽赃陷害她,除了证明秦钊现下情况很糟之外,又能有什么作用?
顾九到底是年纪小,想事情反倒是不如林氏这般豁达。
如今听得她这话,咬了咬牙道:“可是母亲,您就这么任由她们去说么?”
闻言,林氏笑着睨了她一眼,道:“由她们去吧,又能如何。”
她都到现在这地步了,还有什么想不开的?
再者说来,现下她得到的已经够多了,有这样孝顺的儿子儿媳,若是还因为旁人的三言两语而生气,岂不是对不起这一双孩子?
见林氏这般,顾九方才冷静了几分,轻声点头道:“母亲说的是。”
她虽然这么说了,却到底替林氏有些不值,接下来的饭也吃的味同嚼蜡。
待得都吃好之后,几人便起身离开。
谁知才到了大堂,却又与秦明月等人狭路相逢。
“我就说今儿个出门的时候,怎么有乌鸦在回廊下叫呢,原来是要遇到你,当真晦气!”
见到林氏等人,秦明月脸上的笑容一瞬间便凝固,旋即便换上了嘲讽的表情。
她这话,让身边几个妇人互相看了一眼,又跟着附和道:“可不是么,的确晦气。”
顾九扫视了一眼那几个人,瞧着她们都有些面生。只有两三个是隐约熟悉的,回想起来,也记起来是门第不高的小官家眷。
她只看了这么一眼,便瞬间了然。
怪不得先前在雅间里的时候,这些夫人说话都是顺着秦明月呢,原来都是些出身不高,想要巴结对方呢。
念及此,顾九也没接话,只是回头笑着看向林氏,放柔了声音嘱咐道:“母亲当心脚下,这林子大了,什么鸟都能出来聒噪,您留神些,可别被坏了心情。”
这话一出,秦明月的神情顿时难看了下来,咬牙道:“给我站住,你骂谁呢?!”
当初顾九进门的时候,她就不大瞧得上这个侄媳妇。毕竟,她们明国公府何等的府邸,这么一个商户女也配嫁进来?
可那时候因着哥哥急着填窟窿,被逼无奈,只能将人屈辱的迎进了门。
谁知道这是个搅家精,进门之后,好事儿没做一桩,反倒是给家里添了诸多的麻烦。
就连这个林氏,认真说起来,也是被顾九撺掇的,不然她都安分守己那么多年,怎么就突然闹腾起来了?
念及此,秦明月的声音越发冷了几分,沉声道:“怪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