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尘澜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步伐,额头上已然有了薄薄的一层汗。
为了掩盖住自己有些突出的喉结,杜尘澜不得不穿立领的衣裳。再加上得克制自己的动作,已经感觉到了吃力。
心中再次将万煜铭骂了一通,接着便更加深了自己要想办法尽快恢复内力的决心。
跟着江家父子走到了一座僻静的院子前,杜尘澜抬头看了看被一棵巨大榕树罩着的院子。
巨大的树冠将正院笼罩了一半,他们已经置身在了阴影中,此处倒是十分凉爽。不过到了冬日,若是不修剪,就有显得有些冷清了。
老太爷和老太太的院子在第三进,正房旁边有双侧耳房,杜尘澜从后院往前走时,还看到了一排后罩房。因此,这座四进的院子不小。江家的祖籍便是檀溪府,世代都居住在此,这是老宅子了。
或许,比这榕树的年纪还大。
“哎呀!是四老爷和五少爷来了!”杜尘澜才刚踏入院子,便听见一道如黄莺出谷般悦耳的女声传来。
他循着声音望过去,见是一名身穿豆绿色对襟比甲的鹅蛋脸少女,此刻正好奇地打量着她。
紫苑是老太太身边的大丫头,今日会来门外候着,那是因为老太太吩咐,说是今儿个四房的六姑娘要过来请安,让她等在门口,一来就通报。
听府上说,当年老太太最偏疼四老爷,可四老爷想出门闯荡,老太太不许,于是四老爷便负气离家,直至今日才回府。
她将目光投向是四老爷父子身后那个高个儿的姑娘,藕荷色的面纱覆盖着脸庞,瞧不真切,但那双微光潋滟的美眸,就这么不冷不淡地看着她,她竟然从中看到了几分威严。
她心中一惊,她怎么觉得这位六姑娘不似寻常闺阁女子?即便看着十分柔弱,但这气度莫名有些像威严的老太爷?
对!就是这种感觉。
“是紫苑?今儿个怎么是你守门?”江思良见着紫苑一直盯着杜尘澜,心中一紧,立刻出声问道。
“啊!是老太太让奴婢来迎一迎,奴婢见过四老爷、五少爷!这位是六姑娘吧?”紫苑立刻回过神来,边说边行礼,之后却还是将目光又投向了杜尘澜。
只见对方眉目下敛,瞧着多了几分文静。看不到对方的目光,她似乎又变成了柔柔弱弱的姑娘家。紫苑不禁心中怀疑,或许是自己看错了。不过,这六姑娘长得可真高啊!
她若是站在对方面前,还要抬头仰视,自己只到对方的肩膀处,这身量,着实让人惊讶。
杜尘澜察觉到紫苑的目光,立刻将气势收敛了起来。刚才他不自觉地露出了审视的目光,这姑娘还挺敏锐,看来日后他还是得注意些。
前两日府上的主子们要来探望,还好被江源凤给挡了。这一晃就是三日,今日江府的主子全员聚齐,要举办家宴,他总不能再推脱吧?
“是六妹!”江思良点了点头,既然回了府上,那自然要按照府上的排行来。
“奴婢见过六姑娘!”紫苑想走近些行礼,却不想叫江思良给挡住了。
“咳!还要劳烦紫苑赶紧通报一声,我可想祖母了。”
“你是说她这两日安生得很,也没服用堕胎药?”查氏皱紧了眉头问道。
“是!不曾服用!”杨嬷嬷肯定地点点头。
查太后闻言顿时一惊,“她的年岁也不小了,若是晚服用堕胎药,那对身子骨伤害极大。她为何会一拖再拖?难道真打算将孽种生下来?”
“老奴觉得,她或许还真有整个打算!前儿深夜,她与摄政王私会,老奴本想派人去捉奸,谁想摄政王只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。老奴带人去的时候,早就人去楼空。”
杨嬷嬷有些懊恼,当时摄政王身边的暗卫不少,她使计将那些暗卫引开,费了好一番工费,谁想摄政王十分小心谨慎,只待了不过一刻钟,就离开了。
“不成!不能再等了!”查太后一掌拍向紫檀木的梳妆台,心中焦躁不已。
“既然如此,那不如撕破脸!”查太后不愿意再与廖氏纠缠,皇儿已经长大,暗地里部署得也差不多了,是时候下手了。
“娘娘!您忘了老太爷临行前的嘱咐了?他不是说还得再等等吗?现在可不止明面上的势力,还有隐藏在暗处虎视眈眈的鼠辈。他在边关还未站稳脚跟,若是朝廷内乱,叫敌军趁乱冲过边境,莫说皇位了,这江山怕是得改了姓儿。咱们率先动手,就着了人家的道了。”杨嬷嬷心中大惊,连忙劝道。
查太后深深叹了口气,如今朝中多方势力蛰伏,可全都迟迟不肯动手,朝中竟然达到了诡异的平衡。
谁都不敢轻举妄动,就怕为别人做嫁衣。
“父亲刚去边关,便揪出了不少与周夷有勾结的官员,皇上这几日焦头烂额,倒是对真假账簿一事松懈了不少。”查太后若有所思,内忧外患,对于皇上来说,确实难。
这帝位能者居之,没有能耐,便只能退位让贤。一如当年的纪蕴,夺得先帝喜爱又如何?先帝驾崩之后,竟是只活过数月。
“等老太爷将边关梳理一遍,咱们的胜算也大些!”杨嬷嬷见应该是劝住了,不禁松了口气。
“哪有这么容易?摄政王可不是省油的灯,再者廖氏前些年可是在边关埋了不少暗桩。咱们一有异动,那些个牛鬼蛇神能按捺得住?”
查太后冷哼一声,话说这么说,但她却觉得那些人将父亲调去边关,这不正是给他们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