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尘澜正在想这时候应该快到晌午了吧?头顶上的太阳都到正中了,他还没用晌午饭。正是长身体的时候,一顿不吃饿得慌。
就在杜尘澜怀念府上厨房的菜肴时,耳旁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。他连忙转过头去看,待看清来人时,他不禁握紧了拳头。
“下官翰林院修撰杜尘澜拜见淮安侯爷!”杜尘澜很快平息了激动的心情,朝着对方行了一礼。
朝中重要的大臣,他都是见过画像的。只要他有心,记住那些人的面容不难。尤其是宋良书,此人便是名义上弑杀生父顾玄瑧的凶手。
宋良书在看到杜尘澜的面容时,还是忍不住暗暗心惊,此子与顾玄瑧的确长得很像。
他当然听过这样的传闻,甚至还派人打探了一番杜尘澜的身世。当他得知将杜尘澜过继给杜氏的那对夫妻出自安氏时,他便认定杜尘澜绝对就是顾玄瑧之子。
他本想与皇上谈论此事,然而每次单独面圣,皇上都是顾左右而言他。几次过后,他也明白过来了,皇上不是不知杜尘澜的身份,而是对杜尘澜另有安排。
顾玄瑧当年怎么被除去的,他和皇上最是心知肚明。然而杜尘澜明面上的身份与顾氏毫无关系,要想将杜尘澜除去,只能找旁的借口。
宋良书心下一转,自以为明白了皇上的用意。刚才还气愤的心情,此刻消失地无影无踪。
“年少之人,还是别想着一步登天。勤勤恳恳做事,踏踏实实做人,自然不愁没有出头之日。”宋良书冷哼一声,教训了几句,也算为自己出了口恶气。
他一想到当年拿顾玄瑧将自己折腾得够呛,就气不打一处来。不过他又想到顾玄瑧已经逝世,心头又生出一股快意。
宋良书不等杜尘澜回应,甩袖向太和殿走去。
杜尘澜盯着宋良书的后背,心下思量着,若是将宋良书给绑了,不知对方会不会告知自己当年的真相?
就在杜尘澜胡思乱想之际,身后就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。
今儿不是早朝,是临时加开的朝会,皇上已经在太和殿内等候,也用不着守平时的规矩。
杜尘澜躬着身子,等着身旁的大臣们往太和殿内走去。他品级最低,在这些大臣面前,他连直起腰杆子都是奢侈。
能递牌子进宫面圣的大臣,都在四品以上,可不包括四品。
“本官倒是没看错你,你是个有能耐的。早知当日本官就将你与本官爱女的婚事促成了,如今说这些倒是有些迟了!”
一双黑色官靴走到杜尘澜面前停下,杜尘澜听到一股带着笑意的声音。
他抬头一看,是首辅俞则闳!他苦笑一声,“下官见过首辅大人!”
对于对方说的婚事,他则绝口不提。
“才不过数月,你就要升官,还是正四品。再过不久,本官就能在太和殿内看见你了!”俞则闳有些感慨,杜尘澜是这历朝历代升官最快的人了吧?
天时地利人和,看来顾玄瑧比杜尘澜差上不少。
也是当年顾玄瑧不思进取,太过清高自傲,否则也不会早早就去了。独留下他的嫡子,从天之骄子沦落为庶民之子,甚至是商贾传家,真是可悲。
身为帝王之子,你不争,也是容不下你的。你说不想要,可谁信你呢?
“下官岂敢?您看?反对的官员有这么多,或许并不能够如愿。”杜尘澜摇了摇头,反正成与不成,对他来说都不吃亏。
其实去檀溪府平息暴乱是有风险的,纵然他武艺不错,能全身而退,可此事并不是光凭武艺就能成的。那些地头蛇在檀溪府盘根多年,早已将檀溪府当作是他们的地盘,根本不受朝廷辖制。
这样的人手底下一定藏有私兵,动起手来,杜尘澜要面对这么多人,也不一定能占便宜。
更何况他听说当地百姓也十分排外,那些商贾十分精明,对当地百姓许了不少好处,已经全部勾结在一起了。因此,难度不小。
“本官倒是觉得此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,你可有把握?”
“只能说走一步算一步!”杜尘澜摇头,这位隐藏地可真深呐!
“好自为之吧!这是你自己的选择!”俞则闳颔首,随后便大步往太和殿走去。
“启禀皇上,臣有异议!”京城户部尚书柯启良第一个站出来,他是查太后一脉的官员,自然不能放任皇上对杜尘澜如此大力提拔。
之前他们都认为杜尘澜只是个从六品,根本不放在眼中。等他们成事之后,还不是随意处置?可他们万万没想到,一个不起眼的蝼蚁,竟然也能威胁到他们。
“柯爱卿有何异议?”皇上坐在龙椅上,低头俯视着他的朝臣。
这些人都是他的臣子,然而他们却并不听话。他想做什么,这些人总要反对。只有将这些人的爪牙给拔除了,他们才会变得温顺起来。
“还请皇上三思,杜尘澜连升五级,这简直是荒谬。历朝历代,可曾有过这样的先例?咱们大郡律法上所书,对朝廷无贡献者,无故不得连升sān_jí。升品级不是儿戏,朝中有不少官员尽职恪守,个个都眼巴巴地望着,皇上您这么做,不是寒了他们的心吗?”
话音刚落,皇上刚要张口,就听得殿内又响起了反对声。
“臣附议!皇上,杜尘澜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少年,刚刚入了仕途,只怕连翰林院修撰的职务都理不明白,您让他去平息檀溪府动乱?当真是不可思议。檀溪府动乱,朝中这么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