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,何瞻扬让人摔断了腿假冒他。让另一名身量差不多之人躲在床上,号脉之前躺在床上让梁院判看一眼相貌,等真正号脉之时,就临时换了人。
反正有床幔挡着,梁院判也不可能去撩开床幔,毕竟是朝廷官员,如此极为失礼。
当然,这么做极为冒险,但能瞒得一日是一日。这是杜尘澜的猜测,反正诸如此类的小计谋,就能骗过那些大夫和梁院判。
因此,在请梁院判之前,何府就在满京城地找大夫,为的就是将此事传扬出去,让更多人相信他受伤了。杜尘澜不信这满京城这么多的医馆和大夫,都找不到一个正骨术不错的来。
京城有几家医馆颇负盛名,连正骨术都不会,难道是浪得虚名?这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。可何府偏偏还去求皇上,这用意就有些明显了。
之后众人必定议论纷纷,一如他之前所猜测的那样,或许有人会猜是为了逃避,不想去边关。还会有人猜是何瞻扬使得计谋,为的就是麻痹众人。
而众人即便是怀疑,但最后也只能选择相信。
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之后,杜尘澜不禁轻笑了一声。皇上确实有几分本事,也难怪能在摄政王和查太后的打压下,还能稳坐皇位。
“少爷!昨儿府上都在传,说是长房在南城永林巷买了个院子,这几日正打算搬过去呢!”
惜秋在匣子中找了块白玉蝉的玉佩,放在杜尘澜腰间比了比,觉得十分匹配,不由得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“永林巷?”杜尘澜一愣,这名字听得有些熟悉。
“是啊!说是个三进的院子,长房带着老太爷他们过去住,那是正好。”惜秋脸上带着笑意,这长房在三房住了有些日子了。自从上次大伙儿揭了老底之后,府上的气氛便有些凝滞。
惜秋将玉佩给少爷拴好,接着后退一步,打量起了杜尘澜。这身官服虽看着有些大,但穿在少爷身上,却比平日里穿常服威严不少。
原本稚嫩的脸,在官服的映衬下,显得极其庄重,倒是能忽略少爷的年龄了。
杜尘澜还在想永林巷,他理了理袖子,这才想起刚才守月提过,那何府的二少奶奶便去了永林巷捉拿外室。
“永林巷可不小,那地儿有不少大院落,还有一间挨着一间的小院子,地形有些复杂。”杜尘澜好歹在京城也待了三年多,永林巷还是知道的。
其实那处的院子多是官员或者商贾用来金屋藏娇的,不过也住了不少商贾,反正居住环境有些复杂。
“是!老爷和太太也说过,那地儿住的人太复杂了。老爷想着去劝劝大老爷,却叫太太拦住了。太太说那是长房的事儿,叫老爷别插手。不过老爷说,若是长房有个什么,也要连累少爷你的。”
惜秋说起此事,也是叹息不已。这就是宗族,谁叫他们少爷是官老爷呢!
“你听谁说的?”杜尘澜看了一眼惜秋,怎么连老爷太太院子里的事儿也知道得一清二楚。
“奴婢当时就在呢!太太让奴婢去拿今夏给您备的料子,要做中衣。”少爷长得快,每年都要做几次中衣。
“此事得派人去打探一下,打探了再说。”杜尘澜也不想管这档子事儿,但长房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,若是被坑了,回头还得他收拾烂摊子,倒不如一开始就帮着掌掌眼。
“少爷!太太身边的丽鸢来了,说是有事要向您禀报。”惜春进了屋子,朝着穿戴完,正准备出去的杜尘澜禀报道。
“这么早?”杜尘澜算了算时辰,这会儿应该是寅时正二刻左右。平日里钱氏他们也才刚起,今儿怎么这么早就派人过来了?
“让她进来吧!”杜尘澜打算让对方长话短说,他得去翰林院应卯了,不然得迟到。
“奴婢丽鸢见过少爷!”丽鸢一进屋子,就朝着杜尘澜行了个大礼。
“不必多礼,可是父亲和母亲有事吩咐?”杜尘澜开门江山地问道。
丽鸢也知道少爷的功夫耽误不得,因此立刻说明了来意。
“就在刚才,府上老太爷收到了镖局送来的书信,说是大姑太太要来京城。算了算日子,这封信到京城已经过了十来日,船只怕就在这两日要到了。”
杜尘澜闻言一怔,他倒是将那个大姑太太给忘了。
大姑太太杜菁若是按照全府排行的话,那就是排在第二。只是闺女不与儿子排行,因此二老爷杜淳岷排在了第二。
杜菁嫁的是清河县知县李耀宗,不过是继室。杜尘澜成为状元之后,也没来得及回靖原府。祖宅倒是办了宴席,但他申请不了探亲假,也只能等排到假期之后,再回靖原府了。
因此,除了逢年过节才能看见杜菁的他,其实他们并不熟悉。
不过,他记得自己中了举人之后,杜菁每每见他都十分热忱,与之前冷淡的态度简直是天差地别。说到底,也不过是个趋炎附势之人罢了!
捧高踩低本就是世间常情,杜尘澜对杜菁也没多少厌恶,只是不太喜欢对方的性情。
“嗯!你去回禀太太,说我知道了。”
这是给自己提醒一声,长房还未从三房搬出去,那杜菁来了,自然也要住在三房的。杜尘澜不由抚额,二房夫妻回了靖原府,又来了个大姑太太杜菁。
这位怕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,毕竟能做出娘家有难,她却无动于衷的事儿来,可见也是个心狠的。
前些年杜氏对那位大姑老爷也算是有求不应,小到吃穿用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