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尘澜同时在心中筛选朝中的武将,如今在朝中的武将不算那些恩荫的,有些能耐的还有六人。
其中两人是太后一脉,一人是摄政王一脉,还有三人暂且不知派系,这是明面上的。但在边关,却有不少都是摄政王一脉的官员。
皇上应该会率先在这三名不知派系的武将中选择,但这三人的谋略和武艺,比另外三人还是差了不少。
再加上皇上疑心病重,对那三名不知派系的也不会放心。其实杜尘澜觉得,完全可以反其道而为之,就怕皇上觉得不好掌控。
“并无人选,都不满意!”皇上叹了一声,不由得想起了顾玄瑧。
当年顾玄瑧一夫当关,敌军听闻顾玄瑧的大名莫不闻风丧胆,他不禁有些黯然。这些年边关时常有敌军作乱,时不时地来骚扰一番,让大郡朝为此烦忧不已。
正是没有勇猛的将领,才会让这些蛮族肆无忌惮。
“敢问皇上,不知镇守苍崖关的副将是哪位?”杜尘澜其实知道副将是谁,但依旧要问,这是引子。
“是定国将军莫渡江!”皇上说到这莫渡江时,脸色沉了沉。
杜尘澜了然,这位定国将军还是纯正的摄政王一脉,他的嫡长女说给了摄政王兄长的长子,关系早就维系在了一起。
杜尘澜曾让人打探过边关将士的派系,这位之下还有三名参将,分别驻守驻扎之地和苍崖关。而其中两名参将,与莫渡江的关系极为密切,平日里说是结党营私并不为过。
由此可见,苍崖关其实已经被摄政王给把控。如今傅征侯身受重伤,大权旁落,会落在谁的手上,不言而喻。
杜尘澜以为,一味地压制并不能成事,倒不如平衡。然而这平衡的人选,却要仔细斟酌。
“定国将军驻守边关应该有不少年头了吧?”杜尘澜目露深意地问道。
“的确,他去边关比傅爱卿都早了一年。之前朕觉得常年镇守边关,无法与家人共享天伦之乐,实在不人道。朕也不是不知道体恤朝臣,便与前年想将其召回,但朝中大臣皆以变动边关人事布局,会导致边关动乱为由,不赞成此事。”
皇上也想召回这些人,可朝中万般阻挠,且那些武将已经在边关俨然已经成为了地头蛇,滑不留手,十分难对付。
大郡朝并无律法约束朝中驻守边关的将领几年换一次,但皇上如此被朝臣辖制,也是悲催。
身为帝王,任免升调官职虽需要听朝臣的建议,但最后下令者一定是皇上。然而,皇上手中没实权,行事处处受阻。
“傅爱卿驻守边关多年,虽无功,但也无过,边关战事频起,他能守住,已是不易。这么多年的镇守,没有功劳也有苦劳。”
皇上叹息了一声,其实他的打算,此次派人过去,是为了架空傅征侯的权势。
毕竟这几年傅征侯确实露出了几分颓势,或许是年事已高的缘故,行事不如之前那般雷厉风行,变得有些优柔寡断起来。
朝廷需要勇猛的将领,朝中实在缺实干之人。
可傅征侯这般劳苦功高的武将,皇上也是不忍心。他怕伤了老臣的心,让其他纯臣也寒了心。
“建威将军伤势如何,咱们也不甚清楚。臣提议,选择合适的武将,去边关辅佐建威将军,先稳定如今的局势,之后如何安排,不如等此事明了之后,再行决定。若是建威将军伤势并无大碍,正好还能替他分忧。若是伤势过重,便只能事急从权。”
杜尘澜隐晦地提了提,他的意思是两手准备。若傅征侯没有背叛朝廷,伤势还能撑得住,那派去的武将就是去协助的。反之,则只能架空傅征侯的权势,将兵权夺回来。
“至于人选,臣以为诏安侯府侯爷十分合适。”
杜尘澜此言一出,皇上顿时惊疑万分。他猛地转身,看向杜尘澜,眼神十分锐利。
“你是说查永安?”皇上又惊又怒,杜尘澜为何会提起诏安侯府?难道杜尘澜不知诏安侯是慈宁太后的父亲吗?
察觉到皇上怀疑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视,杜尘澜并未慌乱。他当然知道查永安是查太后的生父,但正是如此,他才觉得这人选十分合适。
“正是!诏安侯爷是武将,之前也不是没做过将领,还领过功勋,是位合适的人选。”
皇上眯着眼仔细观察杜尘澜的面色,偏偏杜尘澜如此坦荡的模样,让他心中摇摆不定。
他努力平复心绪,带着疑惑问道:“朝中也不是没有其他武将,你为何单单选了他?”
“回禀皇上!如今边关的形势想必皇上比臣更清楚,之前罪臣梁万涛一脉官员冒领功勋一事,让边关将士大换洗。之后又重新派遣了不少将士,有些武将的家族中有着纷乱错杂的关系,为防止他们结党营私,皇上不妨派些立场不同的武将去边关。相互掣肘,才是正确之道。”
杜尘澜也不能明说,驻守苍崖关的武将都是摄政王一脉居多,原本其他派系就被他们压着喘不过气来。即便派遣纯臣去,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对抗这么多官员。最后不是被寻了由头暗害,就是被架空权势,这不是无用功吗?
而查永安是查太后的生父,手中权势也不小。去了正好能相互掣肘,毕竟立场不同,就等着抓对方的错处呢!对方怎敢轻举妄动?
派剩下的武将去,即便是太后一脉的也无用。毕竟权势不够大,那些人怎么可能放在眼里?
皇上暂且放下对杜尘澜的怀疑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