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要杞人忧天,当年金氏不曾出手,如今也不见得会出手。”廖太后接过碧柔递过来的茶盏,金氏着实是个奇怪的家族。
当年金氏正如日中天之时,竟然能放弃荣华富贵和极大的权势,族中尽数辞官,成为了隐门。之后慈宁和皇帝如此艰难,也没见金氏多有援助。
这一次,慈宁和楚王想成事,金氏会插手吗?再怎么说,慈宁也要叫金氏家主一声外祖,金氏当真能看着慈宁被拉下马?这得是何等冷漠?
她最不想不通的是,金氏到底要想要什么?荣华富贵不要,江山美人不要,难道真的是淡泊名利,只想做世外高人?
廖太后嗤之以鼻,这世上怎可能有无欲无求之人?根本没有,是人就会有**。
只是这次金氏嫡支的公子来京城,也不知是什么来意。
金氏沉寂多年,然而一朝只是派遣族中嫡支子弟来京城,就让各大势力猜测纷纷,如临大敌。
杜尘澜一回到府中,就命守月派人去查探金氏的动向。金氏嫡支回了京城,金氏或许会有所异动。
“你近日让林隆和小妮带着玄字辈及以下护卫去外历练,天字辈暂且留下了吧!另让你买的人,你买了多少?”杜尘澜有些犯愁,让玄字辈的走了,他更没人用了。
“前后一共又买了三百二十名男童和女童,在不少州府都转悠过,咱们的手笔太大,怕惹人怀疑,近日不敢行动,打算等上一段时日。应您的要求,都是挑的有些根骨的。”
洗月也很是为难,要挑有根骨的,年岁在五岁到十三岁之间,小了不可,大了不要,让他犯难。
“心急吃不了热豆腐,不急!让顾二操练一段时日,就带出去历练。只在练武场训练,绝对不成,都是纸上谈兵。如天字辈和玄字辈的,弊端已经显现。咱们之前那般态度可不成,吃穿用度上不能节省,每个月的月钱不能拖欠,但我列举好的奖惩制度,要从头彻尾贯彻实施,绝对不讲人情。”
杜尘澜转身,看向守月,眼中的厉芒让守月心中一惊。
“是!此次小人一定督促好,不敢松懈。”守月立刻表态,暗下决心,此次一定要让大人看到他的能耐。
“最好如此!你在我身边也待了六年多了,我的脾性你是知道的。不要让我失望,权力越大,责任越大,望你早日成长,不要故步自封,最后再来后悔莫及。”
这是杜尘澜因此事最后一次对守月警告,若是守月再次让他失望,那守月就是再有本事,他都不能要了。
“大人请放心,小人这次必定不会叫大人失望!”
“金氏那边,也不能放松!那金家家主,尤其需要留意。但此人太精明,你们小心着些。”
杜尘澜想到了金家家主金正铭,此人正是国师的幼弟。这兄弟俩,说来也是奇怪。
当年国师一直未娶,众人纷纷猜测,以为国师有了爱慕的人,只是那份爱慕为世俗所不容,因此,直到国师离世,都是孑然一身。
杜尘澜听到这则传言之时,只觉得好笑。谁说古人保守了?这份禁忌之恋,难道不是世人对爱情的美好幻想吗?
传言国师大人竟然暗恋开国皇帝,毕竟国师大人为元嘉皇帝打下江山,之后元嘉登基之后,迎娶了原配为皇后。
而国师大人呢?功成身退,不求名利,甚至不愿在宫中行走。人们猜测是怕触景生情,只愿暗自神伤。
杜尘澜之前都是当一则故事来听的,虽说有无风不起浪一说,但有时的确是空穴来风。
这二人到底什么关系,杜尘澜当然不会知晓。但国师的幼弟金正铭也一心向道,不肯娶妻,这就让世人更加困惑了。
金氏嫡支这一脉,得了一个嫡女和嫡子三人。但嫡二子当年意外身亡,闺女出嫁之后,就剩下兄弟两人继承香火。国师大人不娶妻,这世上也无人敢逼迫他娶。
再者,当年因泄露天机,国师大人的身子十分孱弱,以至于最后英年早逝,哪里还能够娶妻?
而这位家主金正铭每日都在钻研道法,对道法十分痴迷,根本不想沾染俗世。可国师大人死后,金氏嫡支只剩下他一人,若是他再不娶妻,那金氏嫡支岂不是无法传承?
于是,在他二八那年,族中给他张罗娶了妻。当然,这里的二八并非指二八年华,而是真的二十八岁。
对于早熟的古人来说,十五岁就能娶妻生子,二十八已经快到而立之年。成亲早的,儿子都已经在说亲了。
金正铭成亲之后,头年妻子就怀了身孕,生了嫡支长子,接下来是次子。这般算来,金氏家主今年竟然是古稀之年了。
慈宁的母亲,与金氏家主正是亲姐弟的关系。
而如今到了京城的这位金公子,就是嫡支长房大老爷的嫡次子金少封。此子前头还有一位兄长和一位姐姐。
姐姐已经出嫁,兄长也娶了妻。
然而让杜尘澜惊讶的是,这位金二公子,竟然是金氏一族的下任家主人选。
一般来说,家族中都是在嫡支之中选族长,哪里来的家主?可金氏就是这般与众不同,他们的族长和家主竟然不是一个地位。
家主的权利要远远大于族长,族长平日里打理族中琐事,但必要之时,还是要听家主的命令行事。
家主不一定会是族长,而族长,也不一定会是家主。金氏的族长如今是家主的长子金显开,日后也会有金显开的长子金少彦继承族长之位。
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