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如今出息了!”侯氏突然换了话题,随后又打量了一眼书房,心中觉得可惜和不忿。
没想杜氏头一个出息的,竟是杜尘澜。
“是看不上咱们杜氏了?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?我这把老骨头,能活一日是一日,受些委屈倒也没什么。但你二伯他们,好不容易来了京城,就是为了来闯荡挣家业的,你不能如此蛮横,让他们离开京城。”侯氏边说边杵着鸠杖,看起来十分气愤。
就知道是为了这件事,这两日二房在老太太那儿上的眼药不少啊!
“祖母!我以为此事祖父他们已经与您协商好了,这是二伯他们自己的选择。您也知道,此事若是被传扬出去,连累了孙儿不打紧,但也会连累四哥。他日日苦读,为的就是给咱们杜氏争光。此事本就是二伯母欠考虑,这才惹下这事儿。孙儿为了解决此事,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呢!”
杜尘澜端起桌上的茶碗,没用饭,只能喝点茶水来垫垫饥了。
“你也不用拿州哥儿来威胁我,目前来看,你应该自觉仕途比州哥儿的前程更重要才对。纵然我对你不喜,但不得不承认,你的确比州哥儿更有能耐。可你要明白,只要你入了仕途,你就再也挣脱不了家族的桎梏。”
侯氏看了杜尘澜一眼,即便你再有能耐又如何?入了杜氏的族谱,那一辈子都只能是杜氏子弟。
“约束好族人,拉拔族人,才能让你仕途坦荡。你将其他两房拉拔起来,也比他们总拖你后腿要强。”
侯氏其实并不厌恶杜尘澜,杜尘澜有勇有谋,精明强干,且心地也不坏。就凭老三他们养了杜尘澜这几年,杜尘澜能如此对待老三他们,足以看出品性。
她不喜三房,却也明白如今杜氏能靠得就是三房。之前杜氏分家,多半是这小子撺掇的。
只要杜尘澜有心,长房和二房也不是拉拔不起来,就看杜尘澜愿不愿意。
杜尘澜放下茶碗,他倒是有些诧异,老太太今儿个怎么说起了大实话?是想用真情感化他?
“祖母!您也太小看四哥了,他之前名落孙山,不过是意外。大伯是精明能干之人,之前将府上打理得很好,有着不可抹杀的功劳。长房守业,二房有四哥在,不愁没前程,怎会拖我的后腿?”
杜尘澜笑了笑,老太太想让他以一己之力,将整个杜氏的责任扛起来,这可不成。
“你要揣着明白装糊涂,那就当我没说过吧!既然你不想管二房他们,那就撒手得彻底,莫要再插手二房之事。”侯氏冷笑出声,这小子不过只想顾着他自己的前程罢了!
“祖母!咱们已经分家,按理来说孙儿确实无立场去插手二房之事。只是二伯母那事儿,您也明白,牵连的是整个家族。祖父一心想振兴家族,若是出了什么差池,那他之前的心血不但要毁于一旦,还会将整个家族都倾覆。”
杜尘澜有些无奈,这老太太只顾着杜淳枫夫妇,连杜海州都不顾了?
“老太太!老太爷说请您去他院子里一趟。”门外响起了田管事的声音,接着人便出现在了书房内。
侯氏立刻将视线投向杜尘澜,却见杜尘澜笑得很是温润。侯氏立刻站起身,看起来牲畜无害,心眼子却多得跟个筛子似的。
杜尘澜目送着老太太出了书房,立刻叫来守月他们交代。
“你这几日派人去珞叶寺守着,两宫太后和她们身边贴身伺候的宫女内侍,都不可忽略。多派些人去,小心着些,那些暗卫的功夫可不弱。”
“是,大人!那孙娘呢?先关在庄子里?”守月领命问道。
“她这会儿还在府里吗?”杜尘澜想起了之前的疑惑,立刻问道。
“还未送去庄子,小人派人出去打探了,那些人不知还在不在搜索。”
“将她带来,我有事要问她。”杜尘澜迫切想知道自己推测的,是否正确。
“是!”守月疑惑万分,刚才大人已经将该问的都问了,不知还有什么事儿。
孙娘又被带入书房,心中忐忑万分。该不会是那大人又反悔了,不想收留她了吧?
“寻你来,是还有一事要问你!”杜尘澜依旧表现得很和煦,让孙娘放心了不少。
“大人尽管问,我定不敢隐瞒。”孙娘舒了一口气,立刻讨好地笑了笑。
“你与我祖母相识?”杜尘澜边问,边观察着孙娘的神色。
孙娘脸色一变,她没想到杜尘澜突然问到了这事儿,难道是老太太认出了她?那也不可能啊!老太太怎么可能还认识她?
且就算认识她,也不可能告诉这位大人。
“只管说,此事应该没什么好隐瞒的。反正你已经打算金盆洗手了,还顾虑什么?”杜尘澜劝道。
孙娘沉默了半晌,又叹了一声,这才说道:“其实小妇人不是京城人士,祖籍在靖原府。”
杜尘澜神色一闪,果然与老太太见过。
守在一旁的洗月闻言有些吃惊,靖原府也是杜氏的祖籍啊!
“我娘是靖原府一家青楼的姑娘,后来被一名商贾看上了,要给她赎身。于是便与那商贾约定好,只要过三日,那商贾卖了货物的银子到了手,便将我娘赎出来。我娘满心欢喜地等着那商贾来接她,之前那几次欢好,便没服用避子汤。”
洗月有些尴尬,“这与此事似乎无关呐!”
杜尘澜摆了摆手,示意孙娘继续说下去。
“谁想过了三日,那商贾竟然没来。我娘满心以为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