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秋香明白大户人家规矩重,外头的东西,除非是铺子里的,否则定不会带回府中。像糖葫芦这类小吃食,是决不允许带回去的,怕吃坏了肚子。
洗月倒是盯着糖葫芦流口水,他也是难得尝尝,他爹也不准他吃糖葫芦,说坏牙!
吴父又包了两支,当真听话地停了手,“也对!你年岁小,不宜多吃,若是烂了牙,成了豁口就难看了。”
“爹!今儿的糖葫芦又没卖出去?这都三日了!”吴秋香忍不住叹了一声,这段时日糖葫芦生意难做得很。
其实他们这手艺还是祖上传下来的,他家中卖糖葫芦最起码经历了三代。原本在这府城中,生意还算不错,糖葫芦更是一支卖到了三文。
谁想最近卖糖葫芦的越来越多,他爹每日走街串巷,也没能将糖葫芦卖完。这每日糖葫芦越做越少,却依旧还有剩余。
杜尘葫芦,吴父的手艺应该不错,糖葫芦表面的糖面色泽饱满,离得远些,也能闻到甜腻的香味。
其中的山楂个个大而圆,想来选材也费了一番心思。
“今儿卖糖葫芦的又多了一人,他也卖两文。”吴父闷声回了一句,再这么下去,他就得另外找活了,总不能日日亏本。
“伯父手艺不错,这糖葫芦闻着就很甜,也会愁卖不出去吗?”杜尘澜心中有了一个想法,于是开口问道。
“这不是卖糖葫芦的人多了吗?更何况两文钱都能买一个白面馒头了,若不是家中宽裕之人,谁舍得总买来吃?也就是小儿上街,缠着爹娘买罢了!”
吴秋香接下了话,其实大户人家有银子,但他们不屑于这些闹市的小吃食。因此买糖葫芦的,只是些平民百姓而已,很少有贵人。
杜尘澜也想到了这些,可大户人家不买是没什么好法子的。因为她们若是想吃,难道府上的大厨还能做不出?
这根本没什么技术含量,山楂不难找,只是外头的糖浆熬出来要麻烦一些。大家品种都一样的情况下,自然是哪家便宜,就买哪家。
剩下能做的,想必就只有创新了。
“不知伯父可有尝试将水果也裹上糖浆,像糖葫芦一样,串成一串来卖!”
“水果?”吴父有些茫然,他卖了这么多年的糖葫芦,一直是用山楂来串,水果也能用来串吗?
“对啊!”吴秋香兴奋地一拍掌,想要有生意,那就只能卖和别家不同的。
“只是这春日也没什么水果,而且苹果那么大,也能串吗?”
吴秋香绞尽脑汁,也只想到了苹果。因为藏与地窖中的,只有一小堆苹果了。只是那些苹果也都是卖剩下的,品貌不好,只能留下来自家吃。
“将其切成一块一块的,裹上糖浆,应该可行吧?”方法他已经教了,剩下的就靠他们自己了。
他看吴秋香也有几分小聪明,很能举一反三。开了个头,后头自然而然也能想到。
“多谢师弟指点!”吴秋香双目放光,心中兴奋不已,连忙朝着杜尘澜作了个揖。
既然苹果可以,那其他水果也一眼可以。一年四季都有应季的水果,届时将这些水果都裹上糖浆,应该比山楂好卖些。
“师兄言重了,师弟也只是突然想到罢了!谈不上什么指点不指点,师兄日后必然也会想到的。只是此计十分容易被模仿,也只能短时日内小赚一笔罢了!”要不了多久,就会有人跟风。
“日后的事日后再想法子,管好眼下才是正经!”有了来钱的路子,吴秋香脸上的愁容消去了大半。
等杜尘澜回府之时,刚好已经过了一个时辰。他打算先去上房请安,今儿去吴家毕竟不是事先说好的。
“母亲!”杜尘澜刚进正屋,便看见钱氏眉宇紧皱,金妈妈正站在其身后为她按揉穴位。
“五少爷回来了!”金妈妈笑着福了福身子,随后又站了回去。
“回来了?”钱氏慵懒地回了一句,稍稍坐直了身子。
“母亲可是又犯了头眩症?”杜尘澜见钱氏好似有些没精神,便关切地问道。
“太太昨儿晚上吹了些夜风,着了凉。今儿一早起来,就头晕目眩。也是奴婢没伺候好太太,早知道就应该带件披风去的。”
杜尘澜问起这个,金妈妈便觉得有些愧疚。昨儿少爷临走时还嘱咐过她,谁想太太今日还是病了。
“只是吹了些风,并无大碍!”钱氏有些不自在,随后又开口道:“你才进学两日,就有要好的同窗了?贸贸然上门拜访,有些失礼!”
“儿子是想问吴师兄借注释,正巧他放在了家中,儿子也没多想,就跟着去了。不过在路上好歹买了两封糕点,虽然失礼,但儿子年岁小,倒也说得过去!”
杜尘澜笑了笑,看出了钱氏的别扭。
“那吴家虽是寻常人家,但也不可失了礼数。我已经叫车夫又备了四色礼盒去,日后你做事不可莽撞。即便要登门拜访,也要约好了日子。无急事,不可擅自登门。”
钱氏挥了挥手,让金妈妈停下手头的动作。
“儿子谨遵母亲教诲,日后定不会再莽撞了!”杜尘澜立刻行了大礼,钱氏会这般关心他,还是头一次。即便是以教训的口气,但他依旧能听出其中有几分真心在。
他没有说出鞠柏鸣对他的刁难,一是说出来也不能改变什么,还会让父亲他们担心,何必?二是他有了自己的打算,也就不把鞠柏鸣放在心上了。
至于钱氏事后去打听了吴家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