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孔目在一旁等了半晌,见杜尘澜要走到书案前,立刻上前一步。
“其实这里还有个惊喜,凭杜大人这般风雅才情,应当不会觉得失望。”刘孔目挡在了杜尘澜身前,对杜尘澜神秘一笑。
杜尘澜倒十分配合,十分疑惑地道:“哦?不知是何惊喜?”
刘孔目上前一步,轻轻推开一扇门。杜尘澜看向门外,发现外头是一小段长廊,长廊外连着的是一座小池塘。
杜尘澜上前一步,看向这小池塘。这时节天气已经比之前热了不少,算是初夏了。池塘不大,但引用的应该是活水,看起来还算清澈。
几片嫩绿的荷叶漂浮在水面上,但这池塘里的荷花还不见影子。
“您看!只要一到夏日,这里一打开门,就能看见接天莲叶与朵朵白莲。”刘孔目自得地笑了笑,似乎对自己的安排十分满意。
杜尘澜捏了捏袖口,其实他来之前就已经看到了。这小池塘哪里来的接天莲叶?等都盛开时,加起来能有二十朵莲花吗?真是吹牛不打草稿,这刘孔目不去现代做销售,真是委屈了他。
就这么看,都稀稀拉拉的,也不知怎么夸得出口。还好这池塘里的水是活水,否则非要臭死不可。
且就算夏日开得繁茂,那冬日呢?一池塘的枯枝败叶,看了都影响心情。
“看来刘孔目确实尽心了,咱们来的时候,刘孔目可没花这么多心思啊!”
付原眼中闪过一丝异样,刘孔目将目光投向了他,却觉得付大人此刻的笑容与以往不太一样,他不禁一个激灵。
“确实有心了!刘孔目做事细致,还用了不少巧思。”杜尘澜朝着刘孔目微微一笑,其实这个位子是最好的选择了,他也不愿意与旁人挤在一起,尤其是不熟悉的。
“哪里?哪里?既是于大人吩咐下来的,那下官必定要尽力办好这差事。”刘孔目抬起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珠,一边嚷嚷着才刚过端午节,这天气就比之前热了不少。
杜尘澜笑而不语,看来付原也不是省油的灯。但只要还顾全大局,不与他找麻烦,他自然不会放在心上。
随后杜尘澜跟着刘孔目去拜访了几位官员,除了今日不在翰林院当差的官员,差不多都已经拜访完了。
杜尘澜来之前是准备点了拜礼的,就是些自己制作的花笺。花笺是读书人附庸风雅之物,很能拿得出手。
不过,他送的都是坊市中十分常见的。毕竟大家都不熟,你送贵重之物,别人也不敢收,谁敢背个收受贿赂的罪名?
半打寻常花笺不过也才二百来文,就是个心意。他给了拜礼,其他官员也给了些寻常之物算作回礼,诸如文房四宝一类的,这算是礼尚往来。
刘孔目对杜尘澜的大手笔感到震惊,之前听闻这杜大人是商贾出身,今日这手笔,真是叫他开了眼界。这里从六品以上的官员可是有**人呢!再加上屋内两位同僚,反正花费也不少与二两银子。
从六品一个月的俸禄也不过才一两二钱银子左右,再加上八石大米,杜大人这一次拜礼,凭他一个月的俸禄都不够。
其实朝廷官员光靠俸禄是远远不够的,这也是为何每个官员都要当哞足了劲儿往上爬的原因。只有大权在握,才能轻易得到自己想要的。
可不要想着一个月八石大米有很多,哪家官员府上不养几个仆妇?这剩下的米也就将将够吃罢了!这还是府上人不多的,若是碰上那些个世家府邸,这点粮食都不够塞牙缝的。
他就见过有些家中清贫的外放官员,每个月的俸禄哪里够用?每月的同僚应酬,还有打点上峰的,就算家中人口少,卖掉每月所得粮食,也不够这些个开支。
就像他这般不入流的官员,一个月也不过才三钱银子,再加上三石粮食。他家中并不富足,若非他机灵,捞了一点油水,否则还真要饿死。
因此,杜尘澜如此手笔,对他来说确实不少了。
刘孔目正要带杜尘澜回班舍,却不妨看见了一名身穿青袍的身影。他觉得有些熟悉,准备再仔细看,对方的身影却是一闪而过,隐入了花丛后的屋舍中。
他仔细一琢磨,才想起此人是谁。
“杜大人!将才似乎看到了卫大人,想来是领完差事回来了。”刘孔目对杜尘澜说道。
“那便领本官去拜见吧!”杜尘澜点了点头,将才他去拜访上峰之时,恰逢这位去了学士大人那儿交差。
卫道州是两个月前新上任的侍讲大人,上一任侍讲梁毅贺被抄家之后,这位卫大人就从史官修撰升任了侍讲。
之前杜尘澜去吏部核办公文,为他办理此事的苗鹏泽便是与此人关系不浅。二人是查太后一脉的官员,十分明确,与朝中查太后一脉走动频繁。
“姚大人,敢问卫大人可是回来班舍了?”刘孔目带着杜尘澜来到一间雅舍前,对一名正从班舍出来的男子问道。
杜尘澜见着对方身着绿袍,但胸前绘犀牛,这是八品或从八品的官服。
“已经回来了,这位是?”姚典籍见着立在一旁的杜尘澜,竟是身着青袍,于是连忙问道。
“是今日刚来翰林院应卯的编撰杜大人,学士大人命下官陪同杜大人来拜会上峰和同僚!”刘孔目连忙引荐。
“典籍姚文勋见过杜大人!”姚典籍闻言立刻上前行礼,修撰可是从六品。
“原来是姚典籍,不必多礼!”从八品的典籍,确实比刘孔目这不入流的官